祝襄應了一聲,收下對聯,繼續回稟,“平日里汴京的小報,都會盡快同步給其他地方。可昨日的小報被我壓了下來。所以現在只有與汴京相鄰的幾個州縣得到了消息,臨安那邊暫時平安無事……”
祝襄看向蘇妙漪,欲言又止,“只是,附近幾個州縣也鬧得動靜不小,茶肆酒樓字畫鋪就不說了,書院的狀況略微好些,最讓人頭疼的,是慈幼莊。”
蘇妙漪翻看著急報的手指一頓,蹙眉看向祝襄。
“如今人們都說扶風縣的慈幼莊并非例外,說裘老爺是披著菩薩的皮,做著惡鬼的勾當,所以全都沖進了慈幼莊,要慈幼莊把那些孤兒們都放了……”
“胡鬧!”
蘇安安霍然起身,臉上滿是怒意和不可置信,“孤兒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若是沒有慈幼莊,他們又該去向何處?!”
祝襄轉向蘇安安,無聲地嘆了口氣。
蘇妙漪揉了揉眉心,沉默不語。
反倒是江淼拍了拍蘇安安的肩,“先別著急,等我們今晚回來再議。”
日薄西山,夜色落幕。
懸掛著容氏檐鈴的馬車停在蘇宅后門的小巷里,江淼和蘇妙漪從后門出來,上了馬車,乘著夜色趕往城郊。
“這宅子……”
江淼下車后,望著那宅院,有些意外,“是不是寒磣了些?他在臨安還能住六合居呢,來了汴京就只能住這種地方了?”
蘇妙漪還未想好要如何回答,江淼卻是已經自說自話地,“不過也難怪,汴京是什么樣的地方,哪兒能像臨安一樣……”
二人敲開門,一個仆役領著他們進了院子。
“公子,蘇娘子和江娘子到了。”
院子里的桂花樹下,布置了桌凳,桌上布置著各種茶點,而端王,此刻應喚一聲王公子,就坐在桌邊,聞言才緩緩起身,轉過來。
他的目光在江淼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向蘇妙漪,“蘇老板,江娘子,請坐。”
江淼自覺地將蘇妙漪推了過去,“王公子,我還沒給你這宅子看過風水,今日你愿意出手相助,我感激不盡,所以就不收你的卦金了,好好幫你看一圈。”
端王眼里帶了些笑意,“那就勞煩江娘子了。”
江淼朝蘇妙漪使了個眼色,隨著仆役離開。
待江淼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端王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斂去,轉向蘇妙漪。
“本王知道你為何而來,但蘇妙漪,裘家如今的狀況,你覺得本王還能做些什么?你知微堂小報發出去的第二日,本王就按照容玠的意思,派了汴京府的官差守在裘家門口。明面上防止動亂,實際上護衛裘恕的安全,這已是本王能做到的極限,你還要如何?”
“難不成你要本王以汴京府尹的名義下令,將那些鬧事者都捉起來?你可知本王今日這么做了,明日便會盡失人心,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