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贈給江半仙的。拿著它,往后再無人敢為難你。”
宋琰獨自站在城樓上,眼睜睜地看著江淼走下城樓,走出皇城,瀟瀟灑灑、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被金光覆罩的街巷間。
他看著她,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在臨安的那些年,他一直在暗處……偷偷窺視著她。
「那個孩子,在臨安,叫江淼……她什么都不知道,絕不會同你爭搶什么……琰兒,母妃只有一個心愿,替我照顧好她……」
這是莊妃臨終前,告訴他的話。
可是十多年的母子情誼,她還是不信任他,她更信任劉喜。所以她將江淼的存在告訴了劉喜,她要劉喜盯著他,不許他對江淼動手。
可她沒想到的是,劉喜比他更擔心此事敗露。從拿到遺信的第一日起,劉喜就在慫恿他sharen滅口、斬草除根。
宋琰第一次去臨安,第一次將江淼拐到六合居時,原本是抱著殺心的,可他沒能下得去手。
他看著毫無拘束,自由自在的她,很羨慕,也很喜歡。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起,他開始照顧江淼的生意,開始給她準備她喜歡的吃食,開始在臨安流連忘返……
當江淼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宋琰怔怔地收回視線,只能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金釧。
他看著那金腕釧,臉上突然又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江淼留給他的最大念想,似乎代表著,只要他能做個好皇帝,她或許終有一日,還會回到自己身邊……
宋琰轉過身,慢慢地踱步離去。
他送給江淼的那個羅盤里,塞著莊妃的遺信。那日江淼還給了他,現在他又心甘情愿地交付于她。
在劉喜手里,那是他的把柄。
在江淼手里,那是他的底線。
愿,宋琰永遠不會有越過底線的那一日。
從皇宮里出來后,江淼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想起方才宋琰那被感動到熱淚盈眶、恨不得肝腦涂地的模樣,她翹了翹唇角,笑得有些冷。
男人喜歡哄騙女人,可他們自己卻更容易被哄騙。
如今時局動蕩,外患未平,她的確不能像殺劉喜一樣,那么干脆地殺了宋琰。她得留著他,讓他發揮作用,哪怕就是個釘子的作用。
那金腕釧里,藏著一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