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禿的石頭地板磕得萬物下巴、肩頭乃至渾身骨頭都痛痛的,彷佛被錘子敲打了一番。
待到一股千斤重力傳入腦海,她才回過神兒這人宗竟然用那么無聊的束縛人修力的繩索將她捆了又捆,如此費力,倒是不配合都有些對不住這些人。
一雙不干凈、甚至沾滿了同門血跡的靴子踢到眼前,萬物開口,“掌事師尊,好久不見。”
“今日,便要將你處決!”
“試試?”
“你這禍根真是狂傲,怕是連日的雨水也與你脫不了干系!就拿你……”
“你這說的,無根之水滅世與我何干?難道還是我指示他們的不成?”萬物輕蔑笑。
身后握著鐵鏈的人卻眉頭緊皺,明明牟足了氣力還疊加了多層封印符箓,可她熾熱的心臟還在瘋狂安定的跳動,然則那倆動手束縛者,卻有些面露難色。
“無根之水滅世?所以,你是神道余孽!”
“你這話從何說起?且人道講究萬事有因必有果,你何曾……”萬物捏住的雙指又蹭了蹭衣角,這才想起自己收集來的神器被佟裔拿走了……聯合告狀,當真是好玩兒。
“怎么?無話可說了?”
“我,有沒有,你比我清楚的極了。”
“那你早該心知肚明的自我了結了才是!”沙成天空洞聊無一物的眼珠子似乎連轉動的本能都失去了,竟經不住萬物的凝視,他憤憤甩手示意離開此處。
深潭巧妙地拂動著一絲修力屏障。
近乎穿透瞬間,萬物覺得這兒定然是那方守拙來過,他似乎向來不屑清潔戰場,或者說,他根本就無所謂被發覺,反正,這兒羈押著自己。
萬物耷拉著腦袋,本想喚起一絲修力將自己頭發弄得整潔一些。
畢竟“處決”倆字一聽本就要眾目睽睽下見人的,外觀過于潦草了可不好。
然則身后的兩個看上去個賽個壯實的“師弟”一前一后將她夾在中間,身上鎖鏈隨著她的思想漸漸緊湊,好似要穿心而過一般。
多走幾步。
除了棉衣般將自己層層包裹住的鐵鏈墜的難受,萬物覺再無別的抑制點。
望著墨綠色的水潭離自己愈來愈遠、四周包裹小潭的青山也向后而去,她心頭驟覺酸澀。
“我是不是也跟什么人走過這樣的世間美景。”
煙霧繚繞,若不是雨下了多日,近乎將四洲低洼處淹沒,該是姹紫嫣紅的一片醉人秋景,紅楓與翠柏交映,偶爾見著幾根粗壯樹干各自延長,若是沒有這些事端。
人間,美好極了。
“你倒是閑情逸致,我要是你,早就一口咬住自己舌頭,讓自己別這么丟人。”按住她肩頭的弟子歪著嘴角,抑揚頓挫的抒發著自己的情懷。
萬物回應,“我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是災禍之始,你們只憑著他人三言兩語和些許器物就信了,我還想問,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你還真是虛念極多。”
“嘖,你是見過了?趾高氣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