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要讓沙師妹來做這個掌門?”法扶塵眉頭凝固,倒不是他覺沙師妹如何見識淺薄或者不受待見、樹敵極多。
只是三位師尊如今空留位子的、被逮住的,還有活生生的這位擺在這里,怎么能新選擇呢?
沙恨桃倒是坦然,手背上被剮蹭磨破的血痕依舊囑目驚心,可面色穩重、少女本該帶有的嬌俏活潑褪去幾分。
她并未回答法扶塵的話,將目光投向護境師尊。
見他舉著茶杯、良久感嘆一聲“燙!”。
“她父親本就是上任的,留下這么多爛攤子,難道你要為師替他收拾?俗話說得好,父債子女償,與我們倒也無他關系。”
“師尊,你這樣說話是否過于刻薄了些?師妹不過及笄之年,怎么擔得起……”
“為師覺得,她擔得起。”護境師尊嘴唇干澀,并未嘗出被雨水潮shi多日的茶葉是何味道,隨手將杯子落在紅色桌面。
“既然你覺得師妹力量不足,那你便一路扶持著她,也一路好生歷練著,如何?”
“……”
“那師尊你呢?”
燕克冬進門后并未說一句話、只是聽著他們爭論。
但他清楚,人宗掌門并未師尊一人、一句話就可定奪,其余的長老或者說德高望重的同門那邊照舊需要周旋。
而掌事師尊沙成天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兒、將人宗推入火海險些成了方守拙的傀儡之地,眼下他的女兒又該如何得到信任?
“小冬兒,看你的眼神兒,好像是在說,為師的很快就要死了一樣。”護境師尊抱著膀子,青絲隨意垂落在xiong前、耳畔。
細看眉眼處,雖說是帶著疲憊之感但眼神兒卻是栩栩充滿活力。
他清楚,師尊護佑人宗的屏障時刻帶來的磨損不算得小事,當下推舉他人也并非是故意而為之。
“師兄。”
“……”
法扶塵看向燕克冬得神情中帶著幾絲復雜糾葛;片刻后,他緊握茶杯的手松了松,問道。
“你不打算去為師姐報仇嗎?”
“師兄這樣磊落利落的人也會有顧慮嗎?害怕不得以抽身?”燕克冬笑道。
心中卻泛起一絲苦澀。
方守拙雖被帶回封印之地,可人道的術法并無消滅神道神識的路子,是該從長計議的。
燕克冬巧妙藏起眼底愁容,正好對上沙恨桃滿是悲傷的眼底,她咬著嘴唇想要再說幾句,可喉嚨無論滾動的如何到底都沒有張開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