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動著喉嚨的護境師尊側(cè)身而立,身后,站出來那位許久未見的師弟——葛藐。
“是你?”萬物驚愕。
“對,是我。”
“但我不是白來的。”
衣衫破爛略帶神傷的葛藐眼中沒有半分光彩,他盯著萬物的眼中盡顯疲憊不堪,他低下頭,沉重呼吸著、良久,終于笑道,“師姐,這事兒說來也是話長…”
“在方守拙于人宗一事中,我見到了佟裔師妹。”
“她…”
“依舊很喜歡師姐,所以…”
沾滿泥土灰塵的長袖帶了幾個窟窿,葛藐伸手,掌心中粘連著一顆小小寶石般的物體;它弱弱地,散出微微熒光,稍加感知,萬物皺眉。
“這是…佟裔師妹的…”
“是啊,這是佟裔凝結(jié)成的‘丹’,她一直都很愧疚,她很愛師姐。”
“她說他并非自我愿意替方守拙做事,只是沾染了那些勾魂的東西,便再也脫不開身了,這里面裝著她為師姐留下的‘情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幫到你。”葛藐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交給萬物。
觸碰瞬間,萬物感受到清澈如泉水般的涌動,那些巧妙的力量宛若沙漠甘霖、長夜繁星,溫柔綿密,充斥著溫暖。
“…”瞳孔顫動、呼吸聲加劇、萬物手中握著,她低頭不語,滿心拒絕。
“如果你做不了,我可以替你去做。”葛藐利落,道,“方才,在遠處,他的聲音很大,我們都聽得清楚。”
“神道是不依靠感情的,燕克冬作為屏障又把這份‘情感’作為加持,那必然是萬無一失的,除此之外,戴行尊者也并無別的辦法。”
“…”
“還要加上逆術(shù)…”萬物覺喉嚨泛著苦澀,她看著手中不斷悅動的丹。
“逆術(shù)?”葛藐不解。
“是一種可以逆轉(zhuǎn)時空的術(shù)法,用這種術(shù)法最為最后一道保險,不斷使其前往‘過去’,而我們,則是不斷面向未來的,如此…”護境師尊接話。
“如此,便是真正意義上‘不復相見’。”
“…”葛藐沉默。
“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愿意去做;我是說,任何一個…都不會去做。”
正當氣氛沉悶幾乎是壓抑到了極點、好不容易將所有神道都趕回天門的燕克冬有些按耐不住,語氣驚慌、帶著哭腔。
“不是…我說,我都做了這么大的犧牲了,你們能不能快點啊?這樣堵著門也很累的好嗎?如果你們下不來手,那我現(xiàn)在做的不都浪費了?而且…”
“我、燕克冬只有這么一位,或許是千年前方守拙失誤、或許是我與師姐注定有段情緣罷了,但現(xiàn)在,一切都該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
“那么,請師姐動手吧!”
話音落。
符箓層層從袖中紛揚、魚貫而出,被牽引著,包裹住那枚源自師妹的丹,瞬即再向燕克冬所挾持的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