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中其余的人家炊煙裊裊,飯菜香氣縈繞;孩童吵鬧聲同繽紛彩霞,將回憶放大、拉長,就像集市上的畫卷。
戴行沉默著,眼圈打轉的淚有些收不住。
進屋,展開信紙,沾染筆墨。
“呼呼——!”
猛然間,戴行警覺床榻上似有碎聲傳來;他心臟跳的劇烈、急匆匆掀開吹落到地面上的帷幔,繡著紅色牡丹鴛鴦的被褥緩緩起伏,規律運作。
他顫動著雙手,赫然甩開那層被子。
一個小小身軀就蜷縮著。
屁股上的柳條兒痕跡道道,此時戴行看著觸目驚心。
他有些不懂自己當初怎么下的去手;他涌動喉嚨,心痛,很是心痛。
他的孩子,怎么可以被自己欺負呢?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欺負她。
或許是悶在被子中,睡得不暢,她臉蛋兒紅紅的,小拳頭緊緊握著,還扯下塊樹皮…因為傷痕還在吃痛,所以小褲子被無情的丟在一邊…
戴行顫動著手,去碰她。
但瞬間,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放在哪里、遂只是懸空…
她這么小的一個孩子,竟讓自己如此肝腸寸斷、當他以為她死了的那刻,他好像除了世界的消亡再也想不到別的什么事兒。
這算是…承認自己是她的“父親”了嗎?
睡夢中。
她轉了個身,小腿剛好撞過他的手。
她沒醒,呼吸勻稱許多。
戴行放松,托著她的身體放到豆娘送的小枕頭上。
明月懸空,戴行側躺著,看著懷中小小的一枚人兒。
“如果…我跟豆娘一樣年輕…就好了…”
“或者,是師妹那般…”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