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站在一旁,穿著深色西裝,胸口的白花在燈光下顯得刺眼。周舜靠在窗邊,雙手插兜,目光陰郁,偶爾掃過周清來和周軒,像是掂量著什么。
珍姨推門進來,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粥和幾碟清爽小菜。
她輕手輕腳地把托盤放在桌上,低聲道:“大哥,天不早了,要不你們今晚就在別墅睡吧,我去給你們收拾屋子。”
周清來擺擺手,語氣疲憊:“不用了,吃點東西我就回去。”
珍姨勸道:“這么晚了,就在這兒睡吧。明天早上又要過來,太趕了。”
周清來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卻沒吃,嘆道:“沒辦法,最近一直請假在京,閩省那邊有些重大事項找不到人請示,已經追到京城來了。兩小時前還打了電話,說已經在住處等著我。人家千里迢迢趕過來,我怎么也得去見個面,聽聽匯報。”
珍姨點點頭,轉向周軒和周舜:“那小軒和小舜就留著吧。”
周軒搖搖頭:“珍姨,我也得回去。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任命下來了,組織部要找我談話。”
珍姨一聽,聲音里帶著欣慰:“哎呀,那可真是個好消息!想必三爺地下有知,也會開心的。”話說到這兒,她聲音一哽,眼眶又紅了,趕緊低頭。
周舜在一旁開口:“珍姨,你也別難過了。大伯和軒哥有事,我就留在這兒,你給我收拾個住處吧。”
珍姨連忙應道:“哎,好的好的!”
她轉身要走,卻在門口停下腳步,猶豫著轉過身,臉上帶著幾分欲言又止的神情,雙手不安地絞著圍裙。
周清來瞥了她一眼,說:“弟妹,你已經嫁給三弟,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話就說,不用吞吞吐吐。”
珍姨咬了咬唇,低聲道:“那我就說了。我是想著……能不能放小彬一馬。他這孩子就是有些沖動,一時失手,其實也是無心的。而且他畢竟是三爺唯一的獨子,他要是出了事,三爺可就無后了!一想到這兒,我這心里就……就說不出的難受。”
周清來聽完,臉色不變,神態自然道:“弟妹,你說的事情,我這個當大哥的難道不知道?我們費盡心思督促警方破案,不就是為了小彬嗎?現在兇手已經抓住了,跟小彬沒關系。你要是能聯系上他,就跟他說早點回家來,父親的葬禮都不參加,像什么話!”
珍姨聞言,臉上露出喜色,連忙點頭:“哎哎,我知道啦!如果小彬給我打電話,我一定跟他說!”
她松了口氣,面帶感激退出了房間。
房門一關,周清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像是蒙上一層寒霜。
他放下粥碗,目光冷厲地掃向周軒和周舜,低聲道:“還沒有那個畜生的消息嗎?”
周軒皺眉,語氣沉重:“警方受到壓力,前期工作主要放在破案上,對周彬那邊……警方也不太清楚我們的態度,所以一直沒特別重視。”
周清來冷哼一聲,目光轉向周舜:“小舜,你明天督促一下警方,盡快把那個畜生捉拿歸案。不過,抓到之后誰也不許審,不許問,讓他們把人給我送回周家來。老爺子那邊會親自處置。”
周舜點點頭:“我已經跟薛警官那邊說過了,讓他們不惜警力,以最快的速度把彬哥抓回來。明天我再催一下。”
周軒猶豫了一下,低聲問:“爸,你覺得爺爺那邊會怎么處置周彬?”
周清來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我也想給你三叔留個后,但不行啊。有些人留著,就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