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溫順地看著對方,語氣溫和,好像只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蔣容獄哈哈大笑。他湊過去,毫不設防地摟住他的肩,手掌在他柔軟的紅發上揉了兩下。
“本來就是這樣的,”他嗓音低沉,帶著愉悅:“自由以不得傷害他人為界限,這是我的政治哲學。”
說著他低頭,親昵地在忍冬發頂印下一吻。
他不知這動作曾多少次被忍冬夢見。那些在浴缸里、被壓在地毯上、在鞭影下燃燒時幻想出來的溫柔。
他甚至幻想過對方會在婚禮上這樣親吻自己。
可此刻,他只能死死忍住翻涌的腸胃,冷笑。
孕中的反應潮水般涌上來。他怕自己吐在紙上,怕臟了來之不易的知識,怕一張嘴就將胃里的反抗聯通藏起來的秘密一并傾倒出去。
他只能笑著撐住身體,半俯在桌面上,假裝在認真回看自己寫下的字:“我寫對了嗎?”
蔣容獄對他孕中的反應毫不知情。男人看著他那雙清亮的眼,半是篤定半是寵溺地點了點頭:“不錯。”
其實一般的雙性只要學會簽自己的名字就足夠了。他甚至見過有人把“自愿”寫成“白原”
但忍冬不一樣。他的小動作太多了,多到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可以平等對待的情人。
蔣容獄忍不住盯著那雙手,大概也只有他能把自由兩個字寫得像招供書了。
小男妻的眼神里帶著羞怯和期待,甚至有一絲討好。
蔣容獄別回頭,嘆了一口氣。
忍冬怎么愛上其他人呢?他錯怪他了。他甚至想,如果不是那天心情不好,就不會把他推出去,更不會讓他發燒到三十九度。
他摸了摸忍冬的頭,吻下去的時候心底有一絲酥軟的疼。
這個小家伙太聰明,太通透了。他像一塊值得呵護的翠玉,天生就值得像父親對母親那樣——囚于庭院,寵于一人。
“最近怎么這么乖。”他忍不住說出口。
乖就是安分,意味著忍冬不再是忍冬,而是蔣容獄躺在床上的小狐貍,伸出爪子都抓不傷人。
蔣容獄甚至幻想起未來:教會他讀書寫字,帶他出席正式場合。等他身體再健康些,就給他去掉奴籍,換個名字。
畢竟他愛死自己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