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李向遠在外執(zhí)勤回來,警衛(wèi)員立刻敬禮。
李向遠看見我有些慌神,“你怎么來了?”
他跳下車,走到我身邊遮掩似的護著我的肚子,將我?guī)нM軍營大門。
“向遠,他們口中的嫂子指的是誰?”
李向遠撓了撓頭發(fā)將軍帽拿下來,“隨軍家屬名單上我填上了你嫂子的名字,他們瞎開玩笑罷了,你別在意這些事。”
到了李向遠的住處,房間里滿是兩人生活的痕跡。
相互交疊的搪瓷缸,擺放整齊的碗筷。
靠窗的一個書桌,玻璃板下壓著好幾張兩人在景點相互依偎拍下的紀念照。
正中的一張兩人站得端正板直,笑得喜氣洋洋,就像結(jié)婚照一樣。
桌上還有燃盡的紅燭,吃剩的裱花蛋糕上殘留著心心相印圖案,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場喜宴。
我和李向遠結(jié)婚之時,什么都沒有。
只有兩杯喜酒,那還是從村長家里用一小袋麥子換來的。
那味道啊,刺著喉嚨讓人想流淚。
他見我盯著那紅燭,連忙解釋道:“昨天是靜淑的生日,軍營里能借到的蠟燭只有這種,你別誤會。”
說著他又端起那塊剩下的蛋糕,“還剩了一點呢,你要不要嘗嘗。”
“不了,我不愛吃別人吃剩下的。”
我抗拒的轉(zhuǎn)頭,按捺住喉頭惡心的感覺。
他煩躁的揪著衣領(lǐng),終于問出了埋在心頭的疑問。
“你這么大老遠跑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兒了?家里這個時節(jié)小麥該熟了,你不好好看家跑這里來干嘛。”
“也沒什么事,我來這邊的軍醫(yī)院看看。”
他立刻急了抓住我的肩膀,“治療家屬的名額非常有限,不能浪費軍區(qū)的資源。你要是有個什么小病小感冒的,自己去藥房抓幾副中藥喝就行。”
我全身瘦骨嶙峋,肩膀突出的骨頭就連我自己摸了都覺得硌手,他卻恍若不覺。
書柜上整整齊齊的安胎藥碼放在一邊,還有一堆營養(yǎng)劑,提前買好的進口奶粉。
軍醫(yī)院的資源可能只夠陳靜淑一個人享受的,我再次出現(xiàn),李向遠當然急了。
我揮開他的手,忍不住質(zhì)問。
“李向遠,到底誰才是你老婆?我大老遠過來,你連我肚子里孩子的情況問都不問。”
李向遠撫著我的背哄我,“你月份比你嫂子小,我這精力不足只能先照看一個。我大哥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我有義務(wù)養(yǎng)著她。你們兩個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們李家的血脈,我活著一天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依靠,可靜淑一個柔弱女人懷著烈士遺孤,離了我從此之后活得該有多辛苦?”
我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一個人在農(nóng)村挺著肚子頂著烈日干農(nóng)活,苦苦堅持等他回來的凄涼日子再次涌上心頭。
正準備開口,溫柔似水的嗓音從室內(nèi)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