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弟妹嘴還要這么刻薄,說那些東西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說的情真意切,幾乎快要哭昏過去。
李向遠摟著她,用手帕替她擦著眼淚。眼里的心疼,簡直要溢了出來。
“都怪我那天沒有跟大哥一起執勤”
他們二人抱頭痛哭,李向遠紅著眼圈詰問我。
“惠玲,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但你在村里有田種有雞養,不至于餓死。為什么非要過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讓你嫂子又想起這件傷心事。”
他牽住我的手,觸感發涼,連帶著我的心也涼了個徹底。
“是,我不至于餓死,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活不到出生那天!你滿心滿眼只有她,覺得對她虧欠,連準生證都帶走了,你有想過我和孩子的活路嗎?你心里有過一絲絲愧疚嗎?”
“你如果不想要我,大可以早點說,我們去把離婚報告交了!”
“你又鬧什么?我剛到軍區就特地打了報告說明情況,準生證剛發下來我就寄給你了。”
我睜大眼睛,肚子里一陣鈍痛。
“什么?”
4、
“你可真放得下心呀,這么重要的證件,該不會嫂子又是做慈善捐了吧。”
聽見我淡淡的嘲諷,陳靜淑擦干的眼淚再次噴涌出來。
“這回真不關我的事,弟妹為什么要這么污蔑我。”
“都閉嘴!”
李向遠煩躁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抽屜大拉拉的敞開,散落在地上的一堆信封底下,一個軟皮小紅本露出一角。
他注意到之后,立刻蹲地撿起撿起。
“你看,這不就是準生證嗎?就放在抽屜里,昨天準備給你寄的,但是忙著給靜淑過生日就忘了。”
“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要是不來,今天這準生證我就能給你寄出去了。”
“我要是不來,你真的還記得嗎?”
前世我日盼夜盼,希望村口路過的郵差手里能有我的一封信。
可等到死,我也沒有等到李向遠。
在我難產血崩而死的那個晚上,他沒記起來我的聲音,更沒記起來,那本準生證從來就沒寄給我。
他心里只有別的女人。
他記得陳靜淑愛吃辣,吃魚會給她把刺仔仔細細挑出來。
也記得陳靜淑的一個小囑托,在執勤回來的時候特地繞到市區的友誼商店,買來進口的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