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也聽說了。”
洛景年盡量讓語氣平穩,余光瞥見窗外香樟樹在風中劇烈搖晃。
顧淮舟卻似笑非笑往沙發里陷得更深。
“昨天我看到她的時候,生龍活虎的。不像要死的樣子。”
他端起茶杯輕抿,杯沿遮擋住上揚的嘴角,“今早你在醫院做了ct,暗傷全沒了?”
這句話像顆重磅炸彈,在狹小的辦公室炸開。
洛景年感覺后頸竄起一陣寒意。
他死死盯著對方鏡片后的眼睛,那里面映著自己扭曲的倒影。
而顧淮舟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帶著掌控全局的玩味。
“淮舟,你到底想說什么?”
洛景年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景年叔,”顧淮舟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帶著蠱惑的意味,“你說這世上,有沒有可能,真的有能醫治萬病的藥?”
洛景年感覺感覺顧淮舟的反應有點奇怪,卻也只當他是求醫心切。
從前的顧淮舟,可從來不信這些。
有時候他覺得,他看不透顧淮舟。
這個比他小這么多的小輩,給他一種,活著也成,死了能拉一些人給他陪葬也不錯的感覺。
現如今,怎么又好像,對治病多了點執著?
洛景年喉結滾動,將最后一口帶著藥香的茶湯咽下,玻璃杯底與桌面碰撞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突兀。
他望著顧淮舟鏡片后閃爍的精光。
“淮舟,相信科學不好嗎?”
洛景年扯出個苦笑,試圖用玩笑般的語氣沖淡凝滯的空氣。
顧淮舟慢條斯理地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西裝褶皺,金絲眼鏡滑落下半寸,露出眼底猩紅的血絲。
“瓷瓶我拿走了,放心,我還是相信科學的。”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洛景年看著對方徑直走向辦公桌抽屜,那動作熟稔得仿佛瓷瓶本就屬于他。
“你小子,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進我辦公室摸東西?你再這樣,我可要跟你爺爺告狀了啊。”
洛景年佯裝惱怒地拍桌,震得鋼筆在文件上劃出歪斜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