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只剩下一片慘白,呼吸也逐漸平穩。
云昭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松。
她的雙手微微顫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將頭發完全浸濕,貼在臉上。
但她的眼神中卻閃爍著堅定和欣慰的光芒。
這一場與死神的較量,她贏了。
在一旁幫不上忙的沈硯白此時看了看手表,時間剛剛過去三十分鐘不到。
金屬表盤折射著無影燈冷白的光,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表鏈,發出細微的“咔嗒”聲。
這可以說是神醫也不為過了吧?
沈硯白的視線牢牢鎖在云昭身上。
她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沾血的碎發黏在蒼白的額角。
可方才翻飛如蝶的雙手,竟能將瀕死之人從鬼門關拉回。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寂寂無名,是其他人口中的陸家在鄉下找回來的真千金?
沈硯白的狐貍眼睛微微瞇起,鏡片后的眸光愈發幽深。
作為醫學界出了名的“活體研究狂人”,此刻他看向云昭的眼神里,燃起更為濃厚、近乎偏執的探究欲。
那些行云流水的針法,那神秘莫測的藥丸,都像是在他心上撓癢癢。
顧淮舟身體里的毒素穩定了下來之后,云昭撐著治療臺緩緩起身。
她的膝蓋在金屬臺邊緣撞出悶響,卻渾然不覺。
抬頭時,正對上沈硯白那仿佛要將她切片研究的熾熱眼神。
男人嘴角噙著標準的科研式微笑,金絲眼鏡泛著冷光,活脫脫像看到新奇標本的獵人。
云昭此時是十分狼狽的,干涸的血跡在綠色的襯衫上凝成詭異的暗褐色,發梢還在往下滴著冷汗。
她扯松領口,露出半截泛著紅痕的脖頸,反而勾起唇角,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把我的小藥丸拿去研究了?看出來什么了?”
聲音沙啞,卻帶著洞悉一切的篤定。
沈硯白雙手插兜,邁著優雅的步子靠近,皮鞋踏在地面發出規律的聲響。
“你怎么知道我拿去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