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車門在身后重重合攏,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云昭跌坐在急救床邊,聽著儀器規律的滴答聲,耳邊還回蕩著人群的辱罵。
窗外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她摸了摸藏在袖口的銀針,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感覺無奈。
現在這個年代,對中醫的偏見實在是太重了。
像今天這樣,在外邊遇到個緊急情況進行的急救,居然會讓人誤會至此……
救護車如離弦之箭般沖進華院。
輪胎與柏油路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在急診大樓前劃出半米長的黑色痕跡。
擔架剛落地,三名身著綠色急救服的護士便沖上前,動作嫻熟地將擔架車從車廂內拽出。
“讓開!快讓開!”
護士們一邊高聲呼喊,一邊急速轉動擔架車方向。
急救室的門瞬間被撞開。
護士們熟練地為老人連接設備,各種醫療儀器發出此起彼伏的嗡鳴。
護士長利落地剪開老人胸前的衣服,電極片啪嗒一聲貼在皮膚上。
“血壓8050!血氧飽和度72!準備腎上腺素!”
護士們立即行動,配藥、插管、調試除顫儀,急救室里一片兵荒馬亂。
片刻后,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白大褂口袋里插滿鋼筆的醫生快步走出急救室,手里攥著記錄本和錄音筆。
“誰是家屬?患者什么情況?”
他目光掃過擠在門口的人群,語氣急促。
隨車醫生剛要開口,云昭突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蒼白的臉上還沾著汗珠,沾了血漬的袖口被她隨意地挽到手肘。
“患者初始癥狀表現為胸骨后呈壓榨性、窒息性疼痛,伴有瀕死感及大汗淋漓。”
“三分鐘內病情急劇惡化,出現端坐呼吸、口唇發紺,隨后呼吸驟停、意識喪失。”
她語速極快,每個字都像是從精密儀器里吐出的零件。
“我采用針灸療法,選取天突、內關、足三里等穴位行捻轉補瀉手法,配合強心急救丸恢復自主循環。”
登記醫生原本焦躁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你是醫生?哪個科室的?在哪個醫院工作?”
他下意識地摸出鋼筆,準備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