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出房間之前,卻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
那聲音在樓梯口頓了頓,帶著刻意壓抑的呼吸起伏。
是陸明珠。
云昭起身時,發出極輕的簌簌聲。
她對這棟宅子的聲響早已熟悉。
此刻,陸明珠藏在樓梯立柱后的、因緊張而變調的呼吸。
雕花樓梯的扶手泛著冷光,云昭的指尖剛觸到冰涼的紫檀木,就看到陸明珠從立柱后轉出來。
她今日換了件藕荷色的真絲連衣裙,裙擺上繡著細密的纏枝蓮,本該襯得人溫婉。
可她攥著帕子的指節泛白,胭脂涂得過重的臉頰在暮色里透著詭異的紅。
“姐姐要去用晚飯了?”
陸明珠的聲音甜得發膩,卻像淬了冰的蜜糖,尾音微微上挑。
“我等你好久了。”
云昭停在第三級臺階上,目光越過陸明珠的肩頭,看向樓梯轉角處那盞垂落水晶的吊燈。
燈光尚未全開,只亮了角落里幾盞壁燈,將陸明珠的影子拉得細長。
投在光滑的大理石臺階上,像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你找我?什么事?”
云昭的聲音平淡無波。
她甚至能看到陸明珠耳后那顆因緊張而滲出的汗珠,在壁燈映照下閃著細碎的光。
陸明珠往前踏了半步,高跟鞋在臺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刻意站在云昭下一級臺階,仰頭時眼尾的淚痣微微顫動。
“賤人,你不要跟我裝糊涂!”
她的語氣陡然轉冷,甜膩褪去后露出尖銳的棱角。
“你心里清楚,奶奶雖然嘴上訓我,可心里最疼的還是我。”
“你以為戳破我的公司就能得逞?你以為拍個破戲就能搶走屬于我的一切?”
她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藕荷色的裙擺隨著動作掃過臺階邊緣。
云昭注意到她右手悄悄攥緊了樓梯扶手,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左手卻虛虛垂在身側,指尖離云昭的裙擺只有寸許距離。
“屬于你的一切?”
云昭終于垂下眼,眸光落在陸明珠因嫉妒而扭曲的臉上。
“你口中的一切,是指陸家的姓氏,還是指用謊言堆砌的體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