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挺直腰板跪在冰涼的水泥地上,膝蓋硌得生疼,但臉上的表情卻無比虔誠,正對著端坐在椅子上,努力繃著臉顯示威嚴的劉海中。
”……我賈東旭瞎了眼,被易中海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騙了這么久,他是廠里的敗類,是大院的恥辱。”
賈東旭語氣激動,帶著表演式的沉痛,”只有二大爺您,技術頂尖,為人最是正派耿直,這才是咱們軋鋼廠的脊梁骨,咱們大院的頂梁柱,我們賈家,往后就認您劉海中當主心骨,您說往東,我們絕不往西,我賈東旭這條命,就交給二大爺您了,求您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砰砰磕了兩個響頭,額頭都紅了。
劉海中屁股挪了挪,努力讓自己坐得更偉岸一些。
胖胖的手指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虛點著,模仿著記憶里上級領導的派頭。
聽著賈東旭這番效忠宣言,他心里那叫一個舒坦。
那點大會后憋屈的邪火,噗嗤一下散了大半。
易中海倒霉?這不正好顯得我劉海中是天命所歸嘛。
這話聽著就順耳,賈張氏這老娘們兒,教兒子倒是一套一套的。
劉海中心里美滋滋,胖臉上的嚴肅繃不住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咧,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賈東旭說想轉到鍛工車間跟他學藝?哼,這叫事兒嗎?那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嘛。
他在車間近十年,安排調個崗還不跟玩兒似的?
”不過,這小子現在名聲是有點那個啥…易中海那坑是有點大…可別連累到我才行…”一絲猶豫掠過劉海中那不太大的腦容量。
但這個念頭剛冒頭就被另一個更強的想法覆蓋了——
嘖,在軋鋼廠鍛工車間這塊地盤上,我劉海中說句話還不好使嗎?
車間主任怎么著?那不也得跟我這技術骨干碰個響兒?
徒弟嘛,貴精…貴多也行,多個跟班兒的,顯得我派頭更足。
更讓他心癢癢的是賈東旭代表賈家全家支持他劉海中當大院的領導。
這正是他渴求的,大會丟了的臉,必須有人幫著撿回來。
賈東旭拜師,就是他劉海中威望深得人心的活證據。
領導嘛,沒幾個心腹搖旗吶喊,那成什么體統?
想到這兒,劉海中那點僅存的猶豫徹底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