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麻利,態度謙遜,儼然一個訓練有素,無可挑剔的服務員。
操!這孫子裝的…真他娘的累,臉都快笑僵了,手腕子倒酒都倒酸了。
他感激岳父李正華為他鋪路,這份用心他記在心里,但眼前這場面…
實在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致,甚至感到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厭倦。
人脈?除了姜衛國這個岳父的鐵桿戰友,拍著他肩膀說”報姜叔名字時”帶著點江湖氣的真誠。
其他人…老書記深不可測,楊廠長欣賞的或許只是他能搞事的工具價值。
孫主席笑面虎,周書記更是冷得像塊石頭…這些人脈,聽著唬人,實則虛妄。
他蘇長順是誰?一個剛進廠的小小宣傳干事,24級。
在這些真正手握實權,動輒決定廠里幾千人命運的大佬面前,他算哪根蔥?夠得著誰?
場合?這種場合,他就是個背景板,是個需要時刻繃緊神經,察言觀色,遞茶倒酒,說漂亮話的吉祥物。
最操蛋的是他還不能失禮,不能出錯,不能把岳父的面子丟了。
累,心累,比在供銷社扛一天麻袋還要累。
裝孫子?沒錯,他現在就是在裝孫子,裝出一副受寵若驚,感恩戴德,虛心求教的孫子樣。
可他只想掀桌子走人,只想回家往自己那張破床上一躺,摟著媳婦兒,聽她講廣播室的趣聞,或者跟傻柱插科打諢吹吹牛,那才叫舒坦。
這酒喝得…沒意思,主要是…他夠不著,級別差太遠。
人家大佬們談笑風生,偶爾施舍般地點評他兩句,他除了點頭哈腰說是是是,謝謝領導,還能干啥?
這種場合,他連當個合格聽眾的資格都勉強。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標準,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窗外。
這場為他精心準備的,象征著踏入權力場的喜宴,變成了一場漫長而煎熬的…酷刑。
他只想快點結束。
岳父的情,心領了。
但這場合…以后能免則免吧,裝孫子這活兒…太他媽累,還是回家躺平…摟媳婦兒…逗柱子…有意思。
他的心思早已飛回了南鑼鼓巷95號大院。
主要是他好想看賈家現在的熱鬧,賈張氏醒了沒?
聽著鄰居的議論她是裝孫子還是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