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d攀上列車,回首望著日軍嚴密把守的車站,他那棱角分明、略帶方形的臉上現出微微一笑。
日軍華北特務機關里,松本一郎與他的副官在下圍棋。松本一郎執黑子,副官執白子。棋盤上,黑子形成強大的陣勢,緊緊圍著白子,副官執子走到哪兒,松本一郎就追到哪兒。
副官臉上沁出了汗珠:“將軍,你這是步步緊逼……”
松本一郎得意地指著圍住白子的黑子:“交戰中,先將對手圍住?!彼麑⒁涣:谧淤N在三木剛下的白子后面:“再派奇兵突襲,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譯電員將剛譯好的電報交給松本一郎。松本一郎看完電報,猶如鷹隼一般的眼里閃出兇光,他將電報交給副官:“據報,軍統的殺手已經被我除掉,這么快又派出人?八路向九江調遣人員,意味著什么……你認為?”
副官默默看完電報,審慎地回答:“軍統在我防區內形不成氣候,不必在意,繼之一之后的之二,更是強弩之末……倒是八路方面需要注意?!?/p>
松本一郎眼里閃出狡黠的光:“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是針對我來的……山口在新四軍中成功地潛伏了兩年多,難為他了……”他想了想,忽然惱怒地說:“山口愚蠢,為我而擅離職守,必將暴露他的身份,他在八路軍中所起的作用,就是一個旅團也難以相比!為皇軍長久利益著想,弊大于利!”
副官:“將軍說得好。軍統一而再,八路再而三,欲圖謀不軌,從另一方面說明將軍您的重要……我們的特工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返回,說明事態非常嚴重!將軍,請三思而后行!”
松本一郎聽了副官一席話,心里非常舒坦:“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去……”他想了一會兒,眼里閃出光來:“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呀……”他對應聲而來的軍官說道:“給九江憲兵隊長河口發報:嚴密監視八路軍的動向,隨時向我報告。刺殺我?沒那么容易……來而不往非禮也,赴九江的計劃不變,我提前一天到達,命令河口張網以待,捉拿行刺我的人!”
中原大地。
風馳電掣的列車拉響了汽笛,飛速前進。
車廂里,張寒的穿著打扮,令其他旅客望而止步,能坐六個人的卡座,只有張寒與陳志兩人。
陳志悄悄喊了聲:“張參謀……”
張寒瞪了陳志一眼,壓低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張老板!”
陳志改了口:“叫起來真不習慣!張老板,從根據地到九江只一百多里,咱倆為什么偏要繞道從太原上車去那兒?”
張寒:“日軍五月大掃蕩后,重兵封鎖通往九江的所有道路,雖然山上有小路可以走,但到處都有日軍的關卡、暗哨,花的時間更多,也不安全。再說,我們到了九江后,從踏勘狙擊點、在敵人布防前提前潛伏、熟悉目標的面容到開槍,只有一天。為了搶時間,除了走這條路,別無選擇?!?/p>
陳志:“我們要狙擊的是什么人?”
張寒:“不該問的別問!”
陳志不高興了,固執地說:“那個倒在我槍下的人,我想知道他是誰!是不是那個日本特務說得松、松本……”
陳志提的要求非常正當,再沒有理由不告訴他。張寒見沒人注意他倆,便悄聲回答:“是他,日軍華北特務機關長,叫松本一郎?!?/p>
陳志:“這個雜種,名字難聽死了!”陳志生性好奇,他忍不住再問:“哎,九江有自己的人,殺個小鬼子非得讓咱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