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祠堂側后方,通往后院的木門開了,所有人警覺回頭。
一個穿著打補丁舊布褂的老者,拄著磨亮的棗木拐杖,顫巍巍走出。
福伯!
他走到供桌前,不看任何人,拂過蘇云袖牌位邊緣。
“小姐,老奴沒辜負您,沒辜負蘇家啊。”
他身體劇烈顫抖,眼看要倒。
“福伯!”
蘇輕語驚呼,她抱著紀蘇沖過去扶住老人。
“福伯,真是您!您這些年受苦了。”
福伯淚水滾落,反手死死抓住蘇輕語手臂,像抓浮木。
另一只手顫抖著,從懷里貼身內袋,掏出油紙和防水布層層包裹的小布包,塞進蘇輕語手里。
“這是夫人當年察覺不對,偷偷給我的,老爺書房密室鑰匙,還有二爺蘇振業和林家勾結的書信原件,他收買司機害死老爺的銀行憑條…都在里面。”
布包入手,沉甸甸。
福伯說完,像耗盡力氣,身體軟倒,全靠蘇輕語支撐。
他臉上露出解脫般的疲憊笑容,目光越過蘇輕語,落在我懷里的紀蘇身上,渾濁眼底泛起微弱光亮。
“蘇家有后了,老奴能下去見老爺夫人了。”
“福伯!”
蘇輕語哭喊,緊抱老人。
福伯艱難抬手,最后一次,眷戀地輕碰了碰紀蘇伸出的小手。
紀蘇沒有哭鬧,睜著純凈大眼看他。
福伯臉上那絲溫暖的笑意凝固了。
他長長地、緩慢地吁出最后一口氣,抓著蘇輕語的手,無力垂落。
頭,輕輕歪在蘇輕語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