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卻笑道:“大哥來這里尋開心,何必跟她較勁,玉春坊的姑娘不比一個賣唱女好看?”話音剛落,柳蕙姬輕移蓮步,自蕭遠身后走出來。
柳蕙姬用團扇遮住嫵媚艷麗的臉,只露出一雙瀲滟的眸子,笑吟吟望一眼太子,便又用團扇遮住自己,那風情萬種的模樣和身段,仿佛浸了蜜的毒酒。
勾得太子神魂顛倒,眼睛都看直了,心里的火氣立時全消。
“太子殿下萬福。
”柳蕙姬又福了福身,嗓音和她的人一樣嬌滴滴。
太子一雙眼睛全被她勾住,笑著上前摟她。
這會別說先前的胡姬,就連被他忌恨的蕭遠,也早都拋在九霄云外。
他們眉目傳情的時候,蕭遠退出雅間。
小二也松了口氣,把門帶上。
蕭遠不聲不響解了一場爭執,順道把手下人安插在太子身邊。
然而不出他所料,第二日,就有人偷偷把事情稟報到陛下那里。
因蕭遠封王出宮,又去了一趟邊塞歷練,如今他不用回弘文館念書,但需每日跟著上朝,學習如何像別的大臣那樣輔佐陛下。
今日退了朝,陛下單獨留下太子和蕭遠,命他二人入偏殿議事。
蕭遠乖乖應下,又因昨日柳蕙姬極其會看太子眼色,太子心里高興,也就沒再為難蕭遠。
兩人和和氣氣跟在陛下身后。
可他們剛踏入偏殿,兩扇高大的木門一關。
陛下一巴掌甩在蕭遠臉上:“混賬!你一人不知廉恥便罷了,竟敢教唆朕的兒子!”蕭遠沒躲,硬生生挨下巴掌,半邊臉清晰印下五指印,火辣辣地疼。
心知昨日偷跑出去喝花酒的事情敗露,太子腿一軟,還沒挨打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蕭遠不敢反駁,也趕緊跪下。
誰知他膝蓋剛著地,又被盛怒的陛下當xiong踹了一腳。
蕭遠口吐鮮血被踹倒在地,仍強忍劇痛爬起來,規規矩矩跪好,干啞道:“求陛下息怒,臣知錯了。
”殿外,內侍們聽見里面動靜。
有個剛入宮的小內侍,伸長脖子,耳朵貼在門上偷聽里面發生何事。
胡公公看見,當即拿拂塵狠狠打在他背上,小聲叱道:“作死!天家的事也是你能窺聽的嗎,你有幾個腦袋?”小內侍嚇得身子一抖,趕緊低下頭小聲討饒,又被胡公公揪著耳朵拎去太陽底下罰跪。
剩下的人紛紛垂首而立,再不敢有偷聽的念頭。
半晌,殿內沒了動靜,只聽陛下怒斥一聲:“滾!”蕭遠踉蹌地退出來,細看之下,衣襟上染了殷紅的血痕。
太子還沒出來,胡公公趕緊又把門關上。
大門合上的瞬間,蕭遠聽見陛下的聲音,不同于叱責他,那聲音溫厚慈愛地說:“你是朕的兒子,他是個什么東西?你怎么能同他玩到一處去?”蕭遠手背拭掉唇角血跡,嘴里血腥味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