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不等人,陛下并不完全信了太子的話,只不過權衡一番,總不能真為此事殺了最得自己偏疼的骨血。
他心里無奈,只好順著太子的話,又撥了五千兩銀子給太子,勸慰他們母子幾句,方才讓太子和賀氏先回去。
太子還以為大難臨頭,豈料簡單幾句話就蒙混過去了,暗自松口氣。
彼時,寧王正躺在一個貌美婢女的懷里閉目養神,那婢子輕輕給他搖扇子。
小廝進來稟告:“殿下,里邊有消息了。
”說著,呈上一封密函。
寧王閉著眼:“念。
”小廝警惕地看一眼婢女,可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不聽。
他只好展開密函,上面寫了四個字:“東邊無恙。
”寧王猛地坐起來:“無恙?!”不可能!小廝忙呈上密函請他過目。
密函是寧王安插在宮里的細作,偷摸傳出來的,上面委實只寫了四個字——東邊無恙。
寧王神色狠戾,想不通,太子怎么可能無恙?殿試舞弊,賣官鬻爵,哪樣都是重罪,父皇竟然也能饒了大郎?他越想越氣,這蠢人不過比他早出些娘胎,卻得到雙親更多寵愛,比蕭遠那個小chusheng難對付得多。
寧王盯著婢子,眼底殺意浮現,不見一丁點外人以為的云淡風輕。
婢子還沒反應過來。
小廝立刻撲上去扼住她喉嚨。
寧王低頭,漫不經心地撫平自己袖口,直到那女子的掙扎聲徹底消失。
天邊晚霞火紅似血,舞弊一事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六月十二的清晨。
孟薇坐馬車出府。
她的紙攤價格公道,待客坦誠厚道,也不缺斤少兩賺那昧良心的錢。
偶爾遇見手頭緊的學子,她索性白送人家紙筆,只要人家承諾好生念書報國。
日子一長,紙攤的好名聲在主顧間傳開,生意越發興隆。
孟薇和馮氏盤算后,覺得時機成熟,該開間鋪子了。
她屬意城西的鋪面,那邊住的都是平頭百姓,鋪面租金也便宜,如此一來她的紙硯筆墨也能賣得便宜些。
趁著這會太陽不大,孟薇在城西集市的牌坊處下了馬車。
誰知她剛步入集市,迎面就撞見余仕春。
這人言行孟浪,孟薇皺眉,轉身要回馬車。
余仕春在后面偷偷追了她一路,好不容易見上面,得意地攔住她去路:“孟姑娘,怎么剛見面就要走?”孟薇板起小臉,回嗆他:“若是朝廷知道武狀元當街戲弄女子,不知作何感想,武狀元也一定是想試試讓我去告官吧?”身后有太子做倚仗,余仕春頗不在意,故意亮出腰上掛的出入軍營的腰牌:“你生得怪好看,怎么罵人這么厲害?我如今也是武將,你和成親又不虧,等咱們成了親,我一定得讓我阿娘好好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