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看完了,簕崈說:“沒有問題。”,然后依次簽字,李由點點頭,禮節性關心小老板的身體,讓他早點休息,然后準備離開,但是簕崈突然開口說了題外話:“很有意思嗎?”
李由愣了一下,隨后看到小老板合上鋼筆之后,鋼筆沒有回筆筒,而是逗起烏龜。
不大清楚小老板問題的用意,李由揣度著,道:“您的寵物很可愛。”
然而簕崈抬頭,灰色眼眸輕飄飄落下,叫人心里一緊。
“我說他。”
他?
李由意識到小老板說的是隔壁那位三少。
烏龜還能評判,關于簕不安,李由決定閉嘴,畢竟看兩眼就要被目光凌遲。
簕崈低下頭繼續逗烏龜,沉靜道:“我的上一個助理,是舅舅派給我的,他的心腹,跟了他八年,跟了我兩年,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嗎?”
上崗之前了解過,簕崈前一任助理被發配去中東挖石油了,沒個十年八年應該沒可能再回荻城。
明升暗貶,大概是犯了錯,詳細的原因沒打聽到,這也側面說明小老板心思莫測,所以李由上崗以來小心謹慎,盡可能不犯錯。
“我不喜歡有人揣摩我的心思,尤其私事。”簕崈對著烏龜講話:“謹慎本分就很好。”
不應該的心意,放在自己心里還要害怕腐蝕腸肚,要是被別人知道,就該考慮毀尸滅跡的事了。
李由面上緊張不已,心里卻在吐槽:什么謹慎本分?當您的助理生怕心眼不夠用,謹慎本分的那種初面都過不了就被篩掉了。
說這種話,無非就是敲打,因為自己注意到了不應該的事。
李由走了,簕崈收起鋼筆回到臥室,撫了撫床上的褶皺,但是力道很輕,并沒有撫平一點,更像是臨摹褶皺的紋理。
今晚大概率不會有來電,不過簕不安還算好哄,明天找找山莊里有沒有好玩的好吃的,然后告訴他,明晚就該來電話了。
簕崈十分苦惱,應該怎樣把握合適的尺度,即不讓自己推開簕不安太遠,又不讓簕不安給自己造成太大的困擾。
或者,假裝坦然地接受?
依照簕不安的脾性,大概不可能發現異常。
可這會不會導致自己陷入更深的苦惱?
簕崈沒有把握事情不會像荻園那床被子一樣逐漸脫出掌控。
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簕不安做人不本分,而自己……也未必是。他不情不愿地在內心承認。
正當他煩悶不已時,陽臺傳來腳步聲,一如他們和好那晚,簕不安抱著一床被子,踏著夜幕而來。
見簕崈居然真的對著被自己糟蹋到亂糟糟的床鋪蹙眉,極有可能是在嫌棄自己在他床上打了滾,本意是求和的簕不安火冒三丈,把懷里的被子甩出去砸在床上,吼道:“給!新的!”","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