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沉默之后,江慎說:“沒有。”
簕不安認為不足為奇,世界太大了,茫茫人海,想找一個離開很多年的人確實不容易。
江慎拒絕了那杯酒:“我喝不來。”
“嘗嘗吧,一醉解千愁不是假話,等你酒醒了,想找的人說不準突然就回來了呢。”簕不安眨著狹長的眼,江慎對人類皮囊好壞的度量比較遲鈍,但認為簕不安的眼睛實在不錯。
然而即便簕不安久歷花叢放電的神情如何生動熟練,抵不住江慎心如止水,他倒了杯水給自己,依舊拒絕:“不喝。”
簕不安只好獨自買醉,仰頭喝到一半,聽到江慎說:“不是找不到,是找不回來……有的人就算知道在哪也沒意義,還不如不找。”
停下喝酒的動作,簕不安看回去,小江爺總繃著的臉上掛著點不明顯的失落,引起了簕不安的好奇心。
斂了一閃而過的愁悶,江慎說:“你想找的人也不是找不到,是有人出了更高的價錢。”
簕不安重重放下酒杯抓住江慎胳膊:“什么意思?你知道程藍崧在哪兒?”
江慎只說這么多,不再透露,簕不安氣急敗壞,抓著江慎的胳膊企圖在他嘴里抖落出一點消息,可惜小江爺?shù)淖旌茈y撬開。
最后簕不安只好把怒火發(fā)泄在那串刪了拉黑了也還是爛熟于心的號碼。
深夜一點鐘,酒館客人不多了,但是江慎還沒走——因為老板喝得爛醉,強抓著江慎要他跟人對質(zhì)。
可是,等撥通了,又沒了對質(zhì)這回事,江慎被迫作觀眾。
簕不安握著聽筒,待電話接通就開始憤慨地罵:“你他媽就是個王八蛋!”
很安靜,但簕不安知道簕崈在聽。
“活該你沒人喜歡,活該你生病,活該親爹兄弟全家人都想著法地想要弄死你,你活該!”
“……”
“恨我嗎,哥。”不知過了多久,簕不安罵累了,仰著腦袋看著酒館低矮的天花板,感覺到疲憊,感覺到失望,感覺麻木。
他與或許根本不在乎這些的人發(fā)狠,又難免帶著神傷:“我以后都不會再關心你,不會再偏心你,不會再覺得你可憐了,陽關大道你好好走,我自己走我的獨木橋。”
簕崈這邊天光接近破曉,海面十分寂靜,周圍只有樹葉安靜擺動的沙沙聲和病房中儀器運行的滴滴聲。","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