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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頁）

這般想著，他扭頭看了眼角落里做監(jiān)聽采樣的季書言，伸手拍了拍他，把人耳機(jī)取下來。

“走吧。

”勞一倫把貝斯套在背上，“這次breakdown設(shè)計得挺好的，現(xiàn)場效果肯定比上次強。

”被莫名其妙摘了耳機(jī)的季書言顯然看著有點懵，“我覺得開頭還是有點弱，可以考慮多加幾個泛音開場。

”勞一倫扶額：“先別泛不泛的，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

都聽我的，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再說。

”樂隊租用的是當(dāng)?shù)厍傩械木毩?xí)室。

這個點早該空無一人了，推開門，走廊上漆黑一片，連腳步聲都顯得空蕩蕩的。

去年的夏天，他們還租不起這樣的練習(xí)房，更多的是和地下樂隊一道搶地下室。

地下房間潮得可以滴水，時不時就能聞到陰shi惡心的味道。

shi潤的器具、shi潤的座椅、掛在墻上shi潤的樂隊旗，待久了，總覺得肺部組織會發(fā)霉。

想來，去年的他們也不會料到，在一年后，自己就能擺脫難聞的地下室，租到這樣鋪著隔音墊的、寬大舒適的房間。

更不會料到，他們會從地下樂隊昏暗逼仄的舞臺，來到更為夢幻廣闊的livehoe，甚至站在藍(lán)天白云下的大型露天舞臺接受眾人的呼喊應(yīng)援。

該進(jìn)電梯了。

季書言低著頭，本想按地下一層，不知怎的，門遲遲不關(guān)，周邊突然響起了警報聲。

尖銳的鳴叫將幾個人下了個激靈，轉(zhuǎn)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人按錯了按鈕——按到緊急呼叫上了。

話筒傳來幾聲雜音，片刻，一個不耐煩的男聲響起：“咋了？”“按錯了，不好意思啊！”鼓手任超主動出聲，十分和氣地道著歉。

對面旋即嘟囔著幾句方言，也不知道在說什么，罵罵咧咧地就掛斷了，這時電梯才往下走。

見肇事人一言不發(fā)，勞一倫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肩膀：“怎么，我看你出去一趟就這么心不在焉的，魂丟哪了？”青年這才回過神來，對著他笑了笑，“也沒什么，在想編曲。

”相處久了，人一旦熟悉起來，就能清楚對方那些隱秘的小習(xí)慣——就比如，他們的主唱兼吉他手小兄弟，臺上叱咤風(fēng)云，臺下卻是一個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角落里的啞巴，在心虛的時候，也總會聳著鼻子笑。

于是勞一倫不再追問，等出了電梯，看任超先行一步要去取車，他才重新拉住季書言的胳膊，低聲道：“又有唱片公司來找我了，說法還是那樣，不要任超，只簽我們兩個我給拒了。

從我這里下不了手，他們就會盯上你，你那邊多注意點。

”腦中那幾家文娛公司難看的嘴臉，季書言忍不住一聲不屑的輕哼：“陰魂不散。

我不會答應(yīng)的。

”“我自然信你，就是這事別讓超仔知道了”勞一倫看遠(yuǎn)處逐漸放大的車燈，補充道：“我怕他心里不平衡。

”車逐漸靠近，車燈也晃得人瞎眼，任超搖下車窗，嘴里滿是調(diào)侃：“背著我偷偷摸摸說什么小話，上車。

”“在問sean拍攝的事呢，”面不改色如勞一倫，拎著后頭那小子，邊開車門，邊不忘回頭去問季書言，“你和那唱片店的老板，是約的后天嗎？”對方愣了愣，迅速反應(yīng)過來。

“后天上午，我和攝影師也約好了，到時候一起出發(fā)。

”任超手里攥著方向盤，掉頭的時候也不忘發(fā)出幾聲感慨，“總算能見識一下sean口中的唱片店了，哎呀，就是不知道后天能不能見著你那小青梅啊，能被你念叨這么多年”“哥！”素來表情波瀾不驚的青年臉上多了些慌亂，耳根滾燙，忙不迭出聲喝止對方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