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柏韞卻不是在徽州幸存下來的,過去三年,徽山沒有柏韞的蹤跡。
她與父母很早就失聯了,至于柏韞的去處,屬下尚未確定。
”一個纖瘦的身影急急穿梭在雨幕中。
巨大的蔽天黑布中,獨獨一個黑點利落的跳動,若隱若現看不分明。
雨水澆注,也并未讓黑衣女子的速度緩下分毫。
終于到徽州地帶了,柏韞伸手拉下面罩透了口氣。
一頭青絲微亂,聚焦于少女那雙眼神,堅毅地能擊穿暗夜。
還好,bangjia她的那群人的根據點不是什么天涯海角,她一路問方位,趕了幾個時辰的路,眼前的地勢場景漸漸和三年前記憶里的重合起來。
馬上就要到徽山了。
這場雨下的大,下的廣,她淋了一路的雨。
算著時辰已經快卯時了,破曉時分,天空漆黑一片,還是沒有一點要開的意思,像無盡的玄夜,盼不到新日的升起。
不過沒關系,柏韞還想感謝這樣大的雨,瓢潑而下,轉眼間沖刷了一路的逃跑蹤跡。
她孤身行了這么久,身后也沒有人追來,應當是尋不到她的蛛絲馬跡。
自然,還有自己這手輕功“流金絕塵”,母親家的絕技,速度之快可堪奔馬,非尋常習武之人可及,她應該已經安全了。
到了石板路,以往的煙雨江南此刻被沖刷地有些潦草。
夜幕重重,天傾大雨,街路草間都沒有人的蹤影,柏韞一個人踏上石階,即使趕了這么久,她也一點不覺得累,反而心里越來越有精神。
三年了,終于能回家了。
回到徽山的竹屋里,那個地方靜謐安全,最重要的,回到爹娘身邊,她不知道,不敢想,自己被綁走的這三年爹娘有多難過絕望。
還好,她尋到了機會逃了,一切都結束了。
尋仇的賬以后清算,現在她要回家。
循著蜿蜒山路一路往深處疾步,水幕里一處住處漸漸清晰。
隨著距離的縮短,幼時同父母在此處生活的記憶逐漸在腦中顯現,柏韞的心跳不由加速,她實在滿腹思念,清眸中漸漸蓄了淚。
隱匿于蔥郁樹木間的竹屋,在大雨的洗禮下更顯得幽靜而神秘。
雙層的竹屋,以青竹為骨,竹片為墻,在雨水的沖刷下依舊堅韌,精致的竹墻更加順亮,竹屋的屋頂覆蓋著精心編織的竹瓦,是還有人居住的樣子!雨水順著屋檐傾落,形成一道道線簾,發出嘩嘩震天的聲響,與山林中的凄風苦雨聲和著。
三年不見,柏韞心頭不可抑制的溢上不安。
她已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了。
三年下來,她長高了不少,也許和母親一樣高了。
除了長成了及笄少女,輪廓變分明,氣質也從爛漫活潑轉成了平朗內斂,柏韞知道自己變了太多。
爹娘定然要問她經歷了什么,她還沒想好如何說。
她按下這一絲無稽的慌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