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部就班規劃好的人生,第一次被一個姑娘,硬生生劈開了一道難以抉擇的岔路。
一路無話,各懷心事。
連到家門口那句回見都忘了說。
……
第二天,蘇扶搖還是準時到了后廚。這幾天早上來吃飯的工人格外多,早飯的菜式都快趕上中午的份量了。
灶火一起,熱氣蒸騰。蘇扶搖麻利地系上圍裙,今早備的是黃瓜炒蛋、過油茄子,外加一道爽口的涼拌水蘿卜干豆腐絲。
黃瓜炒蛋家常,可做大鍋菜容易犯腥。
蘇扶搖有法子,出鍋前沿著鍋邊淋上點醋,蔥姜也舍得放。
這樣就算菜涼了,那股子鮮亮勁兒還在,腥氣也壓得死死的。
茄子是今早采購送來的,有點老了,清燉指定發柴不入味。過一遍熱油,炸軟了再回鍋簡單一燒,不用放肉,吃著也油潤軟和,算是把邊角料做出了好滋味。
至于那涼菜,水蘿卜絲脆辣,干豆腐絲韌香,兩樣一拌,加點鹽和香油就齊活。
省了蔥姜蒜的功夫,最是省時省力。
工人們端著飯盒,對今早的菜贊不絕口:
“這過油茄子,油汪汪軟乎乎的,比肉還香!”
“黃瓜炒蛋一點腥氣沒有,涼了都好吃!”
“水蘿卜絲拌得地道,又脆又辣,就粥絕了!”
后廚里,老周和趙娟麻利地收拾完灶臺碗筷,又把下午要用的菜拾掇出來,就捶著腰去歇晌了。
灶房安靜下來,只剩灶膛里未熄的余燼散著微微的熱氣,和窗外的蟬鳴攪在一起。
蘇扶搖卻沒歇。她洗凈手,又站到了案板前,面前擺著的還是那盆白生生的嫩豆腐——她在跟文思豆腐的刀工較勁。
昨兒個切得就不盡人意,今兒個試了幾刀,那豆腐絲兒竟比昨天還粗了些!
怎么回事?
她盯著顫巍巍的豆腐塊,腦子里使勁回想前世偶爾在電視上瞥見的成品——那細如發絲、根根分明的模樣,簡直像藝術品。
可到了自個兒手里,這豆腐咋就這么不聽話?
不是切粗了,就是斷了線。
定是哪個關竅沒摸透!
她不是正經廚子出身,哪知道那些大師傅的獨門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