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的先鋒部隊本就被王承宗的副將倒戈攪得陣腳大亂,見主將被殺,頓時潰不成軍。李玄甲抓住機會,指揮天策軍追殺三十里,直到朝陽升起才鳴金收兵。
“將軍,清點完了。”副將捂著流血的胳膊跑來,“斬殺敵軍兩千,俘虜一千五,咱們……咱們也折損了八百弟兄。”
李玄甲望著滿地尸骸,突然彎腰撿起一支斷裂的箭。箭桿上刻著大月氏的狼頭紋,箭頭卻刻著極小的“尚方監”三個字——這是大華宮廷造辦處的記號。
“把所有箭矢都收集起來。”李玄甲的聲音發沉,“這些東西,得送回長安給陛下看看。”
長安天牢,劉貴人被單獨提審。蘇牧坐在對面,將那支刻著尚方監記號的箭矢推到她面前:“認識這個嗎?”
劉貴人的目光在箭頭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認識。這是三年前我讓人給承乾太子送的‘禮物’,可惜他沒福氣用——墜崖那天,箭囊里裝的就是這個。”
蘇牧瞳孔驟縮:“你是說,皇兄的死不是意外?”
“意外?”劉貴人笑得更瘋,“他發現了你改遺詔的事,正要帶人入宮對質,結果‘失足’墜崖了。蘇牧,你敢說這事與你無關?”
“一派胡言!”蘇牧拍案而起,“朕從未改過遺詔!”
“那你敢開承乾太子的陵寢嗎?”劉貴人突然逼近鐵欄,“他的棺槨里有先帝的真跡,有你改詔的證據!你不敢!你怕天下人知道你是篡位者!”
蘇牧的呼吸驟然急促。他確實從未見過先帝的真跡遺詔,當年是母后和幾位老臣說遺詔在火災中燒毀,他便信了。如今想來,處處都是疑點。
“陸炳,”蘇牧轉身,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備車,去前太子陵寢。”
陸炳大驚:“陛下不可!陵寢荒廢多年,恐有埋伏!而且……而且開棺乃大不敬……”
“朕要看看,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鬼!”蘇牧的目光穿透殿門,望向遠處的山巒,“若皇兄真是被人所害,朕定要為他報仇;若劉貴人所言不實,朕也要讓她死得心服口服!”
與此同時,大月氏的主力部隊已抵達雁門關外五十里。可汗赫連勃勃望著關隘上飄揚的天策軍大旗,對身邊的謀士道:“李玄甲果然有本事,看來得用第二套方案了。”
謀士遞上一封密信:“宮里那位說,蘇牧要去前太子陵寢,這是個機會。”
赫連勃勃展開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訴她,本可汗要的河西三郡,等長安破了,一分都不能少。”
前太子陵寢位于終南山深處,荒草已長到半人高。蘇牧帶著陸炳和三十名錦衣衛抵達時,守陵的老太監早已不見蹤影,地宮入口的石門虛掩著,像是在等待他們踏入。
“陛下,小心有詐。”陸炳拔出刀,率先走入地宮。
地宮內彌漫著腐朽的氣息,兩側的長明燈忽明忽暗。主墓室的石棺上刻著前太子的謚號,棺蓋縫隙里似乎有黑色的液體滲出。
“開棺。”蘇牧下令。
錦衣衛用撬棍撬動棺蓋,“嘎吱”聲在空蕩的地宮里回蕩。棺蓋剛打開一條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涌了出來——里面根本沒有尸骨,只有一具穿著太子袍的稻草人,胸口插著一支刻著尚方監記號的箭。
“這是……”陸炳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