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聽雨委委屈屈地撅起小嘴兒,重重踏步一步一步朝景熙走去。
景熙聽著踏步聲憋著笑與她道:“這書房的地板踩不塌的,可再用力些。
”寇聽雨“哼”了一聲,快步?jīng)_過去。
景熙還未放下手中書,寇聽雨已是一伸胳膊一蹦,一屁股坐在了景熙的腿上。
景熙被沖得悶哼,放下書將她八爪魚般的姿勢扶正,于是兩人面朝書案同坐在一張官帽椅上,只是寇聽雨屁股下,是景熙的大腿肉墊。
景熙雙臂環(huán)抱于寇聽雨的腰間,寇聽雨向后將頭倚靠在景熙的肩頸窩處。
景熙的體溫透過衣衫傳到寇聽雨的身上,寇聽雨感到放松舒暢,滿足地喟嘆了一聲,雙手抓起景熙的手指一邊把玩一邊絮叨著昨日至今日的事。
景熙靜靜地聽著,另一只手時不時用力,將姿勢懶散逐漸下滑的寇聽雨的身子往上提一提。
寇聽雨將今日被禁足的事講完,打了一個哈欠,腦子開始糨糊一片,眼皮兒越來越重。
景熙聽她講完正欲說些他知道的瓦舍之事安慰她,側(cè)垂下頭就瞧見她全身放松,呼吸聲由輕到重,四肢無力越發(fā)散開來攤在景熙的身上。
景熙啞然失笑,只默默將寇聽雨仔細抱好,眼睛看著書案上攤開的兵書,安靜地等待她醒來。
寇聽雨半個月的禁足期在景熙的陪伴中過得很快,解禁的頭一天,寇聽雨已偷偷與景熙約好時間,二人一道兒去桑家瓦子見一見這嬋姐姐。
景熙早已得到寇衡和大娘子的囑托,叫他一道兒跟去,免得寇聽雨念念不忘地惦記著人家,囑咐景熙細細觀察,最好斷了寇聽雨總想找人家的念頭。
景熙近日進宮的次數(shù)愈加頻繁,據(jù)黃大官兒和近侍劉易有意無意地透露,得知他僅剩的兩位皇兄已經(jīng)開始公然違背官家旨意,有結(jié)黨之嫌,官家對他二人失望透頂,準備大力培養(yǎng)他這個最小的兒子了。
景熙在寇聽雨解禁那一日晌午要進宮與官家一同聽議政事,與寇聽雨相約申時在御街口相見。
寇聽雨無事可做,早早坐在馬車里等在街口,掀開車簾瞭望北邊景熙出宮的方向。
寇聽雨今日帶景熙去尋嬋娘,實際上暗中有另外一層意思。
寇聽雨認為她與景熙二人雖然已經(jīng)是戀人關系,但她十年前即開始的養(yǎng)成效果還未進行任何考驗,這個嬋娘就算是一道關卡。
她想看看景熙這個傳統(tǒng)大宋皇族男子,能否抵抗勾欄女子的魅力,能否理解她對于賤籍女子的憐憫,以及是否真的接受了她一直以來灌輸給他的現(xiàn)代認知觀念。
比如,女子是不是應該有自己的身體自主權?女子婚嫁怎可更看重父親意愿而非本人意愿?比如,女子三從制度,即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女子是獨立的人,怎可成為男子附屬品?比如,女子若是在大宋參政和經(jīng)商,是否應該得到與男子同等的相待?比如,大唐男子認為女子胖為美,若大宋以瘦弱為美,就像纏足,女子們是否就應該改造自己身體去迎合男子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