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從那日之后,老胡再沒見過吳三跪,慢慢地就將這個人忘在腦后。
一晃已過十二年,又逢七月。
這十二年里貴琴健康成長,隨著年紀越大長得越漂亮,白嫩的皮膚水汪汪的眼睛,一點都不像是從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
貴琴自小聰慧,說話招人喜歡,整個橫道村就沒有人不喜歡這小丫頭,甚至一些心兒眼多的人家,打算給貴琴說娃娃親吶。
又到七月十四這一天,橫道村一戶趙姓人家的老父親去世,年歲八十,屬于喜喪,全村年過半百的人都要去幫忙,一來討喜,二來嘛,自當是積陰德。
所謂喜喪,有人敲鼓有人吹嗩吶,還有小戲班子搭臺唱戲,鄰里也是喝酒吃肉,場面那叫一個熱鬧。
可有一個規(guī)矩,凡是來參加喜喪的,要么拎一袋桃酥,要么端一盆豆腐,以保趙家老父在那頭兒不至于餓著。
老胡肯定去幫忙,因為當初他闖關(guān)東初來這里的時候,睡的第一張被子就是趙家老父給的,雖說這些年家家戶戶的日子逐漸好起來,可老人走了,這最后的體面是必不可少的。
在老胡心里,就當是還了一份天大的人情。
老胡抱著九斤九兩的棉花被,他后面跟著拎著桃酥的貴琴,父女二人走進趙家院子。
客人一看好家伙,老胡準備的被子也太厚了,至于老胡的說辭嘛,用這床被子蓋棺,山里涼,怕老爺子凍著。
這下給趙家全家上下以及來客都感動壞了,紛紛夸老胡講良心。
棺上山,土埋棺,孝子打碗引魂幡,這一連串流程結(jié)束,便到了開席的時間。
82年物資匱乏,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窮怕了,可對于紅白喜事來說,主人家還是比較舍得花錢的。
不管是什么席,對于村里人來說,只要是能打牙祭的席,那都是好席。
席間,貴琴吃了好多雞鴨魚肉下肚,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老胡坐在她身邊,看著吃嘛嘛香的閨女,眼里流轉(zhuǎn)著掩飾不住的喜愛。
這期間有人想要和老胡家噶娃娃親,都讓老胡以貴琴年齡小一一婉拒了。
也就持續(xù)個把小時,鄰里們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各回各家。
老胡喝了幾杯酒,將貴琴領(lǐng)回家后,自己則回屋小睡一會,至于貴琴則是和哥哥們?nèi)サ乩镒ノ涷疲@不起眼的小蟲子烤著吃可香了。
老胡這一覺竟睡到了半夜。
就在老胡迷糊之際,一道瘆人的尖銳慘叫聲,劃破了趙家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