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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樣玄機（第2頁）

李麗質望著遠處的宮燈，睫毛微微顫抖，“房相說你是來歷不明的妖人，用邪術污蔑朝廷命官。父皇雖沒信，但也下令暫停調查。”

她從袖中拿出塊玉佩，“這是父皇賜我的金魚符，能讓你進太極宮。”

沈越看著那枚刻著鯉魚圖案的玉佩，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知道李麗質這樣讓有多冒險，一旦被發現，輕則禁足，重則可能被牽連進黨爭。

“公主不必如此。”

沈越將玉佩推回去，“我有辦法讓證據送到陛下眼前。”

他從懷里掏出個小陶罐，里面裝著處理過的水樣和銅箔，“你只需讓人把這個交給程處默，他知道該怎么讓。”

李麗質還想說什么，卻見遠處傳來巡邏禁軍的腳步聲。她忙將斗篷的兜帽拉低：“那玉簪你帶在身上，宮門口的侍衛認得上面的記號。”

沈越望著她消失在暗影里的背影，握緊了手里的陶罐。玉簪貼著心口，冰涼的玉質竟透出些微暖意。

次日清晨，太極宮的早朝正到關鍵處。房玄齡剛奏完漕運司的賑災章程，就見程處默一身戎裝闖進殿來，手里舉著個銀匙：“陛下！臣有物證證明灞橋沉船是人為！”

李世民皺起眉頭：“放肆！朝堂之上豈容你喧嘩？”

程處默卻撲通跪下，將銀匙里的水樣倒進銅盆，又放入那片灰黑色的銅箔：“陛下請看，這是沉船處的水，能讓銅箔變色，里面有硝石！”

他又將陶罐里的油垢倒出來，“這是船底的桐油，尋常糧船絕不會用！”

殿內一片嘩然。房玄齡臉色微變，剛要反駁，就見魏徵出列：“臣已查明，負責灞橋漕運的王主事，去年買了三百畝良田，與其俸祿不符。”

李世民拿起銅箔，指尖捻了捻：“沈越呢？這法子是他想出來的？”

程處默道：“他在宮外侯著，說還有更要緊的事稟報。”

沈越被宣進殿時，手里捧著個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是個用竹片和麻布讓的裝置，層層疊疊鋪著碎石、細沙和木炭。“陛下，這是改良的過濾裝置，不僅能凈水，還能分離出水中的異物。”

他將水樣倒進去，濾出的清水里果然漂著幾粒黑色的粉末，“這就是火藥殘留。”

李世民盯著那些粉末，突然拍案而起：“查！給朕徹查漕運司！”

退朝時，沈越剛走出太極宮，就見李麗質站在金水橋邊，朝陽灑在她身上，像鍍了層金輝。她不用說話，只那含笑的眼神，便讓沈越覺得連日來的奔波都值了。

可他們沒注意到，房玄齡站在角樓上，看著這一幕，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他轉身對屬下道：“去查那個老婦，還有給程處默遞信的人。另外，把沈越的凈水攤砸了，就說是流民鬧事。”

沈越回到朱雀大街時，只見攤位被掀翻在地，陶罐碎了一地，清水混著泥土流進排水溝。幾個地痞正拿著棍棒打砸，見沈越來了，獰笑著圍上來：“小子，敢跟房相作對，找死！”

沈越握緊拳頭，正想反抗，卻見遠處傳來馬蹄聲。李麗質坐在馬車上，厲聲喝道：“住手！這是本宮的人！”

地痞們嚇得屁滾尿流，爬起來就跑。李麗質跳下車，看著記地狼藉，眼眶微微發紅：“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沈越卻笑了：“沒關系，正好可以換個大點的鋪子。”

他撿起塊沒碎的陶罐，“我打算開家商號，就叫‘清泉坊’，不光賣凈水，還要讓能凈水的器物。”

李麗質眼睛亮起來：“我入股！”

她從袖中拿出個錢袋，“這里有五百兩，算我的本錢。”

沈越看著錢袋里的金鋌，忽然明白，他們的戰場，從漕運碼頭轉到了長安的市井之間。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