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圣賢,不掌陰陽之數。今日儒士,豈離否泰之鄭腰金衣紫,都生貧賤之家。草履毛鞋,都是富豪之裔。
先有貧賤,而后有富貴。先有壯,而后有老衰。
人能學積善,家有余慶。青春美女,反招愚獨之夫??⌒悴爬?,竟配丑貌之婦。五男二女,老來一身全無。萬貫千金,死后離鄉別井。才疏學淺,少年及,到老終身不,乃吾論運于己比對,而今次得貴人招用,撰此聚將詔文,正為我槐山修真同道廣開運勢龍門,且觀后筆:
既識運勢,自該知曉招運之人非龍鳳不可稱之,當今世上,槐山修真之士何止十萬,可知誰是龍首鳳冠?
其人年余花甲入庚子,一生道法無刃,早將金丹吞入腹,半點不輸命里人,正是赤龍鐘掌門。
其本東洲濮陽人,前門覆滅飄零來,五十載坎坷鎮槐山,誰敢多言羸弱派?
今布萬人聚將令,盡招志士入云舟,可有英豪敢應召,奔赴東境掙前程。
之大勢,于我輩生人勿遇,人之大勢,憑火眼凝煉本真,一生修道為哪般,轟烈激蕩樂無窮。
……
三花聚頂本是幻,腳下騰云亦非真,生如螻蟻惜搏命,大道東流躍龍門!”
心頭閱盡書章文字,茍有為一直呢喃著那句:人有千般巧計,無運不能自達。
在那些不能起舞的日子里,無數個日日夜夜,他懊惱痛恨自己沒有早早覺悟,致使半生浪費時光,如今修為不得寸進,徒呼奈何。
這一篇聚將令若是早六十年教他看到,何至于漫長的歲月里蹉跎多時,而今,終究只能跟著嘆上一句:
“時也,命也?!?/p>
掌門東征在既,而憑他茍有為如今這點修為本事,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窗外雷雨交加,電閃雷鳴,白光時不時恍過茍有為的臉,他的目光在黑暗中變得越來越堅決,好像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做一件特別重要的決定。
待到雷雨聲消,清晨到來,一封書信擺在桌上,人影已經踩著露水離去。
五十年了,他終將去面對自己心里恐懼的東西,并與之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