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自在摸了摸后腦勺,“這邊走,帶你們去見掌門,他最近一直在忙,操勞過度,精神疲乏,門里上上下下都有些擔心。”
三人順著邊道徑直去往藏風偏殿,路過好些人見了常自在都禮敬有加,這讓二人愈發對這位昔年的小朋友刮目相看。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脾氣古怪時常哭鼻子的小胖墩如今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體內的靈力甚至比菩提還要厚重,想必整個赤龍門也沒幾個人比他強。
來到偏殿門口,常自在先探頭進去觀望,還沒反應過來,里面溫和之音已經傳出:“進來罷。”
這下省了稟報的時間,常自在做手勢請二人進入,沈宴和菩提跨過門檻,里面那個兩鬢微白的中年人與三十多年前的樣貌差別并不大,只是伏在案幾閱覽玉簡的面容在光陰的洗刷下,終究是滄桑了少許。
“沈宴見過鐘掌門。”
“菩提見過鐘前輩。”
二人相繼拜禮,三息過后,鐘紫言沉浸在玉簡中的心神全都抽出來,抬頭一看,眼神瞬亮,當即起身自案幾內轉出,臨近拍著二人肩膀,嗓音溫和:
“好啊,英姿勃發,清逸正神,你二人真長大了。”
對于沈宴和菩提來講,面前這中年人是他們極其親近的前輩,在他們還年少的時候,不止一次受這位前輩友善教授,多番照料,親似叔伯長輩。
赤龍門早以前是什么情況,沈宴和菩提是很清楚的,多年來,這位前輩以一人之力帶領著不多的門人弟子自微末中崛起,任何一個知道創業艱難的修士都不會不敬佩這樣的人。
更難得的是,這位的脾性和良善程度廣受好評,幫助的小門派數以十計,是真正的仁德慈藹,術道兼備的豪杰人物。
為這樣的人效力,沈宴和菩提心馳神往。
雙方一番閑聊,臨了時,鐘紫言握著二人的手,“玄兒能結交你們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分。
可惜緣深福薄,終歸沒法消受,他身化劍魄傳予自在兒,還望你二人多多幫扶,我門中往后幾年都將處于征伐狀態,你們上了戰場,凡事以保命為先,切莫好勇斗狠,白白犧牲了性命。”
“省得。”
“您放心。”
二人一一應承,鐘紫言最后悵然嘆了口氣,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等三人臨出門前,鐘紫言對菩提補了一句:“在門里住一日,明日你早些啟程,去鹿王廟多于正覺大師呆一呆,哪有一回來不看師父先跑來別家門楣做客的道理。”
菩提歉疚應承,他的確是直接從晉地回返的。
等到殿里沒有人聲,鐘紫言拿起那份茍有為留給他的書信,內里的言語倔強篤定,令他這個當掌門的甚為惋惜。
茍有為提早一個人獨自回返清靈山,要為門里盡最后一次力,這事提起來,不得不令人無奈痛惜。
“你好大的膽子,連沈宴都敢誆騙來參軍。”冷漠的言語突兀在殿中響起。
鐘紫言瞬間自憂愁的心境中回神,抬頭一看,那道黑衣冷酷的身影差點嚇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