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凋零的源頭?”
徐真人沉吟片刻,“我已離開北洲久已,不過北洲靈氣凋零,并非一朝一夕發生的改變,我記得當年在我離開北洲之前,就已隱隱有了征兆,好像是從極北荒原開始?”
沈懷琢暗道,這事問徐真人倒還真是問對了。
這人畢竟出自北洲。
徐真人接著道:“我記得很早以前,極北荒原上冰泉宮的領地里就發生過靈礦枯竭的事。不過后來聽說他們引了一條地底靈脈過去,領地內的靈氣又得以重新恢復。”
“極北荒原。”沈懷琢默默念叨了一遍這四個字,想起之前白眉道人曾提到過,北洲大部分大宗門都已遷離故土,只留下受影響較小的極北荒原上那三家大宗門還在堅守。
徐真人所說的冰泉宮,就是那三大宗之一。
在整個北洲都在靈氣凋零的時候,極北荒原受影響較小,本就說明了問題。
看來抵達北洲以后,可先從極北荒原入手。
正在沈懷琢思索之際,徐真人在旁提醒:“沈道友,調查天譴之事,暗中進行便好,不宜過早聲張。”
擔心沈懷琢不理解自己所言之意,徐真人接著說道:“早些年我游歷四洲,見慣了那些大宗門里的齷齪,我們以為是維護大義的事,在有些人眼里沒準就是可以利用的良機。”
“若是過早揭開天譴之事,修真界必將大亂無疑!”
徐真人說的語氣激昂,沈懷琢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無奈眼神向他看去。
“知道了。”他當然不會過早將此事傳開。
正如徐真人所說,傳開此事,除了造成動亂,打破修真界現有的平靜,再無任何益處。
白霧當中,那么一群曾經修煉到大乘境巔峰,半步飛升的修士,他們都沒能解決的問題,要讓如今這些連突破化神都費勁的修士來解決,只會更加麻煩。
見沈懷琢格外聽勸,徐真人松了口氣,指指受到劍光影響,仍在閉目凝神的幾位小輩,“我的徒弟我來提醒,你也知曉我們寶蓮宗就這么點人,他們想外傳也沒地方外傳,大可放心。”
兩人各自的徒弟,自不必說。
船中剩下還有兩人,徐真人的目光落在司徒渺身上,并不怎么擔心,“司徒小友是個知曉事理的,不會四處亂說。”
至于司徒渺旁邊的金邈……
“算了,我看我們也無需特意提點他什么,他那性子多半也想不到什么遠的!”
沈懷琢順著徐真人的視線看去,只見倚靠窗前而坐的金邈,此時正將原本為遮掩頭發而戴的帷帽半拉扯開來,歪斜著抵擋在窗口,那帽沿下投映出的陰影,多半都遮掩在他身旁的司徒渺身上,而他自己則坐得筆直,雙眼緊閉著,面上滿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也不知是該夸他關心同伴,還是該感慨他缺一根筋……
許是被兩道視線注視的感覺太過明顯,金邈下意識睜開眼。
窗外的景象還在快速倒退,包裹住船身的劍光也依然存在,但并未對船艙中造成什么影響,先前驚鴻一瞥時劍光帶來的窒息感,也已經過時間的消磨完全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