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到我,您就偷著樂吧!雖然我有時候,脾氣是大了一點兒,但服務(wù)那可是一流的。”小郝抿著嘴,笑著說:“等會理完發(fā),我再給您做一個全身按摩,讓您享受一下超一流護(hù)工的服務(wù),知道知道,什么叫舒服。對了,您是要理個什么發(fā)型啊?您要是理個寸頭分頭或者背頭什么的,要買的工具就多了,什么梳子,剪刀,推子,電吹風(fēng)什么的,雜七雜八的,光工具就要一大堆。您要是想剃個光頭,那就簡單了,就買一把剃刀,買瓶剃須膏就行了。”
王家有笑了,“當(dāng)然是光頭了,我以前一直都是剃光頭的,那樣感覺清爽,也更省事兒,每天就用電動剃須刀,連頭發(fā)帶胡子一起刮一遍,就完事了,從來不用理發(fā)的,這是頭發(fā)胡子都長了,我自己用電動剃須刀剃不了了,才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那行,您轉(zhuǎn)我二百塊錢吧,我給您出去轉(zhuǎn)一圈兒,看看賣理發(fā)工具的,現(xiàn)在上班了沒有,若是沒有的話,我就給您去借一把去。二百塊錢,連打車的路費(fèi),帶買剃刀的錢,差不多就夠了。”
王家有苦笑著拿起手機(jī)說:“哎~真是處處要錢啊!若不是我手里,多少還有點兒積蓄,今天光花錢能把我花傻了,這錢花起來,真跟流水一樣。”
“那是,人到了這個時候,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的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要想活的有尊嚴(yán),舒心一點兒,那更是要舍得大把大把的花錢才行。要不然,現(xiàn)在,人們?yōu)槭裁炊计戳嗣膾赍X啊?不就是為了到這種時候,別讓自己陷入絕境嗎?”小郝說著,見錢到賬了,起身走了出去。
麗麗大概又想起了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又開始打電話求救了,她努力的使自己的聲音顯得更甜美一些,盡管那聲音不住的顫抖,聽起來就像剛出生的小羊,微弱的咩叫:“喂~瑪卡嗎?我是買瑞啊,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啊?啊?現(xiàn)在就在江海市啊?哪太好了,你能過來一下嗎?人家想你了。我知道是我錯了,過去都是我不好,你就不能原諒人家嗎?我現(xiàn)在在市人民醫(yī)院的住院部的三樓,哎~我問一下,咱們這屋是幾室啊?”
但是沒有人理會她,也沒有人看向她。
大概剛才,王家有的善心,讓她覺得王家有更好說話一些,她求助的看向王家有,“大叔,您知道咱們這屋是幾室嗎?”
她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卻管自己叫大叔,王家有本來也不想理她的,可是想了想,覺得她也挺可憐的,還是說了話,“1102室。”
“好的,謝謝您了大叔。”
“1102室,親愛的,你趕緊過來啊!人家可想死你了,恨不得馬上就見到你。u啊”她對著手機(jī)親了一下,“你可快點兒啊!人家等著你呢。”
打完了電話,麗麗躺在了床上,身體縮成了一個球狀,王家有可以想像到,她現(xiàn)在憋的能有多難受。
阿有,老太太全都以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看著麗麗,等著看她的笑話。
只有王家有同情的背過身子,看向窗外,麗麗現(xiàn)在的處境,他也經(jīng)歷過了,他理解麗麗現(xiàn)在的心里陰影面積能有多大?
大夯看著麗麗抱著肚子,皺著眉頭,縮做一團(tuán),痛苦的樣子,想要上前提供幫助,可看了老太太一眼,被他媽那嚴(yán)厲的眼神,嚇了回去,只好坐回了床邊,裝作沒有看見一樣。
屋子里幾個人,誰都不再說話了,只有麗麗發(fā)出低低的呻吟聲。王家有感覺,這種沉悶的氛圍,非常的令人壓抑。好在,這種壓抑,并沒有維持很久。
大概半小時以后,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門口現(xiàn)出了一個瘦瘦高高的,面條似的黑皮膚男人,一看那嚴(yán)重卷曲的黑發(fā),和黑的像是剛從煤堆里爬出來似的膚色,就不是中國品種。
只見這個黑面條,手里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走了進(jìn)來,他掃視了一下屋子里的狀況,直接捧著鮮花走到麗麗的病床前,俯下身子,關(guān)心的問:“我的小甜心,你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