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蓬頭垢面的坐起了身子,伸出胳膊,懶洋洋的問:“護士,能不能幫我找個護工啊?我昨天雇的那個老頭兒,一生氣不干了。”
“啊~是這樣啊,”小桃愣著神想了一下,才說:“嗯~現在,倒是有很多過年回家的人,都在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人是有,我可以幫您問問,是沒問題的,但有沒有人愿意伺候您,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人家護工,不歸我們醫院管,我一個新來的小護士,更是管不著人家。不過,美女,我說句話,您可別不愛聽啊,若是我給您找來一個,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還是丑的俊的,您可都不許虐待人家啊,大家都是平等的,誰也不比誰低賤,您知道嗎?”
“哦~知道了。”麗麗低低的聲音應著。
“咱可說好了啊,”小桃叮囑著說:“可不是我們醫院不管您,可您的脾氣若一直這么強勢的話,我們還真管不了您了。”
說著,小桃給麗麗胳膊上綁血壓綁帶,加壓,“血壓有點兒偏低,以后要注意了。給我看看體溫。嗯~體溫還算正常。”
回頭又給大夯媽量,“大媽,吃的還行嗎?”
大夯媽笑著點頭說:“行,咱莊稼人,口壯,吃什么都香。”
“您的血壓,可是有點高了,吃著藥呢嗎?”
“這兩天,不是吃你們給的那個藥了嗎?就沒有吃高血壓的藥。不是人們都說,吃藥不能亂吃,得問明白了,才能吃呢嗎?要不然,容易出人命的。”大夯媽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高聲的說。
“嗯,大媽,您不用這么大聲,我能聽得見。您的體溫表給我看一下。沒事的,體溫正常。大媽,您那個高血壓的藥,可以和咱們給的那個藥,一塊吃的。您那高血壓的藥,盡可能別停啊。”
“哎~知道了,一會兒我就吃。”
小郝打來水,給王家有擦臉,王家有可以明顯的看到,小郝臉上那一雙大大的黑眼圈,還有眼睛也是紅紅的,聲音也有些發哽:“王……王……老師,我……我想和您說點兒事兒。”
“有什么事兒盡管說吧,不用這么吞吞吐吐的。”王家有盡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沖動,淡淡的說。
“我……我……我家里有事兒,我可能……可能做不了……您的護工了。”小郝說著,突然背過臉去,偷偷的抹了一下眼睛,“您還是盡快……盡快再找……其他護工吧,反正,現在護工也不缺了,還可以找一個更便宜的。”
王家有只覺得心里一揪,只覺得好像心里被扎的那根刺,這幾天以來,他都好像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這幾天感覺,痛并快樂著。但現在,那根刺,卻突然被人猛的拔了下來,連血帶肉的帶下來一大塊,感覺是那樣的疼痛,而且還在汩汩的往下滴著血。
王家有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強裝出笑臉說:“不用了,你先繼續做著吧,我有一個親戚說:他過來接我出院,回家慢慢養著去。大概今天就能到。”
雖然王家有的語氣顯得很是輕松,但他感覺,說出這句話,自己已經用出了洪荒之力。
“哦~”小郝的表情愕然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又露出了笑臉,向王家有伸出了玉手,大方的說:“那好啊!我先在這里,預祝您成功出院,回家早日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