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跪下,瞥一眼站在許知意身邊的浮生。
“奴婢自認沒什么對不起大姑娘的地方,可自從您帶回了浮生,對奴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奴婢不知她到底說了什么,但奴婢是冤枉的!”
許知意平靜地聽著她的話,嘴邊染上抹譏誚。
吳嬤嬤會意,上前兩步,從袖中掏出張宣紙抖了抖。
“六月十七,小廚房采買共計三兩五錢,上報賬目卻是四兩;六月二十,購買胭脂水粉共計八兩四錢,上報九兩”
吳嬤嬤語氣十分和緩,就仿佛只是在給許知意報賬。
小魚兒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她死死咬著唇,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以為,許知意壓根不會將這點小錢放在眼里,更不會上心。
每回只拿零星一點,既不會引起許知意懷疑,經年累月的,也能攢下不少。
吳嬤嬤又道,“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大姑娘是不想追究了的,可你卻巧言令色,不知悔改。”
她嘆口氣,退到許知意身邊。
兩人跪著,許知意也沒讓他們起。
天色漸黑,梧桐院掌起了燈,小廚房也冒起淡淡炊煙。
小魚兒跪的筆直,一副毫不知錯的神情。
王大壯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終是小聲開口詢問。
“小魚兒,從頭到尾你可是從未想過要嫁我?”
小魚兒輕哼一聲,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大姑娘身邊的丫鬟,自然是要隨她嫁入王府的?!?/p>
王大壯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可你明明為什么啊?我說過會對你好,也愿為你豁出性命?!?/p>
小魚兒不耐煩地打斷他,壓低了聲威脅。
“你想好了再開口,我若是順利當上安王的姨娘,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在許府能有什么大出息,可你要是能在王府當值,身份上都高人一等?!?/p>
說完這句,小魚兒覺得語氣過于急切了,便湊近了他一些。
“大壯哥,咱們當初好不容易才到京城,你就甘心回鄉下碌碌一生?”
王大壯已經平復了心情,只是眼中仍帶著難掩的失落。
“大姑娘,小的愿離開京城,拿您的銀子,小的會悉數奉還?!?/p>
許知意低垂著的眸抬了抬。
“不用還,那些就當是你幫我的報酬,至此兩清!”
吳嬤嬤上前,將身契塞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