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渝跟他說的是,那對中年夫妻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叫了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陸恩儀一口沒吃光在挨罵。
陸恩儀垂下眼,選擇性先說部分實話。
“嗯,”她低聲應道,“我從小就跟他們關系不好。當年爺爺去世后他們收養我,其實是為了我爺爺留下來的那筆撫恤金。現在大概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知道我嫁得不錯,就想回來沾點光。”
商執聿周身的氣壓低了幾分,看似隨意地問:“那頓飯據說不便宜,你給的錢?”
“當然不是。”陸恩儀立刻否認,“我那點工資都是辛苦實驗換來的,哪有閑錢請他們吃大餐。”
她皺眉繼續道:“他們不僅想宰我一頓,我大伯還想通過我成為商氏的技術顧問。”
“我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就只能賣慘,跟他們說我跟你關系不好,正在鬧離婚,自己都快凈身出戶了,實在沒錢。”
“離婚”兩個字一出口,整個餐廳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你說什么?”商執聿抬眸,緊緊地盯著她,眉心擰成了一個川。
迫人的不悅,幾乎是實質性地壓了過來。
陸恩儀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你別生氣,這是撒謊糊弄他們的。”
“不然按照他們的德性,今天想住你的別墅,明天就敢進你的公司當祖宗,我總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掉。”
商執聿的臉色依舊不見緩和,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線。
半晌,他才沉聲開口:“這種事,你可以跟我說。”
他有的是辦法收拾那兩個人,根本用不著她在這里撒這種讓他不爽的謊。
“不用,”陸恩儀搖搖頭,堅持道,“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能解決。”
她不想再欠他人情,但現在不得不服軟安撫下他的情緒。
“如果我解決不了,你再幫我出手。”
“嗯。”商執聿長臂一伸,不容置喙地將她面前那碗面挪開,“別吃了。”
他冷著臉,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外走。
陸恩儀被他拽得一個踉蹌,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帶出了別墅,塞進了熟悉的邁巴赫后座。
車子平穩地駛出,朝著附近一家燈火通明的私房菜館開去。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有窗外的流光掠過他輪廓分明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