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傳達了商執聿的意思:“陸小姐,商總讓我轉告您。只要您能主動認罪,他會盡力說服安家接受私了,并且為您爭取最輕的判決。”
真是可笑。
受害者,被要求向加害者家屬認罪求情。
她看著律師那張毫無感情的臉,忽然覺得諷刺至極,竟低低地笑出了聲。她的心,也是在這個時候,混著看守所里昏黃暗淡的燈光,寸寸變冷。
最終,由于事發餐廳衛生間外的走廊屬于監控關鍵片段的缺失導致無法直接證明陸恩儀實施了犯罪行為,她被無罪釋放。
走出警局大門的那一刻,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些什么,但從那一天起,安家人突然停止了對她的騷擾和攻擊,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她和商執聿之間,也自此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再也無法縫補的裂痕。
他開始頻繁地夜不歸宿,身邊也開始出現別的女人的身影。
那些人,或年輕,或美艷,或溫柔,卻無一例外地,身上都帶著幾分安煙的影子。有的眼睛像,有的笑起來的嘴角弧度像,有的甚至連穿衣風格都在刻意模仿。
陸恩儀知道,他在無聲地懷念著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卻又固執地不愿意離婚。
不管是她開口,還是俞清禾提起,他都死活不答應。
晨光熹微。
陸恩儀從夢中醒來。
夢的最后畫面定格在商執聿那張冷漠淡薄的臉上。
她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壓下那股翻涌的情緒。
胃里空空蕩蕩卻沒什么食欲,但一想到腹中的寶寶,陸恩儀還是撐著身體下床,準備去給自己做點早餐。
拉開臥室的門,客廳里的景象讓她腳步一頓。
商執聿回來了。
但他沒有回臥室,而是就那么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身上隨意搭著西裝外套。
外套上有些褶皺,他緊鎖的眉頭和眼下淡淡的青色,無聲地訴說著疲憊。
若是換做以前,陸恩儀或許還會心軟,走過去為他蓋好毯子,再放輕腳步去廚房。
但現在,她已經激不起半點漣漪。
她目不斜視地從沙發旁走過,像是完全沒看到那里躺著一個人,徑直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雞蛋和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