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另一場宣示主權的表演,或是又一次不動聲色的挑釁。
但她知道,拒絕是無用的。
既然是商執聿親自打來的電話,就說明他已經默許了安煙的這個要求。
即便她此刻說一個“不”字,他也會有無數種方法,讓她最終還是出現在那間病房里。
畢竟,他心上那道白月光的要求,大于天。
與其做無謂的拉扯,不如自己走過去,至少還能保留幾分體面。
“地址。”她回了兩個字過去。
很快,手機震動一下,一個私立醫院的地址發了過來。
陸恩儀換下家居服,穿上最簡單也最能做她盔甲的白襯衫與長褲,拿上包,面無表情地走出了研究所,打車前往那個她早已爛熟于心的地址。
出租車穿行在城市的璀璨燈火里,窗外的流光溢彩,卻照不進她冰封的內心。
十幾分鐘后,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她熟門熟路地走進病區,在最里面的那間病房前停下。
推開門的一瞬間,房間里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數道目光齊刷刷地向她射來,像一張無形的網,帶著審視、排斥與毫不掩飾的敵意。
病房里站滿了人。
安煙的父母、幾個一看就是她親戚的長輩,甚至還有一臉擔憂的沈意。
而商執聿,就站在安煙的病床邊,微微俯身,姿態親昵而保護欲十足。
那一瞬間,陸恩儀甚至有些恍惚。
燈光明亮的病房里,那一張張關切的面孔圍繞著病床上柔弱的安煙,他們言談、他們擔憂、他們同仇敵愾。
眼前的這些人,才像是一個真正緊密相連的家庭。
而她,不過是一個姍姍來遲、不合時宜的外人。
一個打破了這合家團圓畫面的闖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