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臂一伸,不容分說地將她整個人緊緊抱進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去驅散她身上的寒意,聲音低沉有力地安慰著:“沒事了,陸恩儀,都過去了。”
陸恩儀掙扎了一下,她沒有沉溺在這片刻的保護里。
但這時,她的視線越過商執聿的肩膀,精準地捕捉到了不遠處,正神色復雜地盯著這邊的安煙。
安煙的臉上還掛著驚恐,但那雙漂亮的眼睛深處,卻藏著一絲來不及掩飾的……快意?
難道,徐桂芬是被安煙刺激到了?
這件事,跟她有關?
徐桂芬經過一整晚的搶救,命雖然是保住了,卻因為腦部遭受重創,陷入了深度昏迷,成了沒有意識、只能依靠機器維持生命的植物人。
她沒有兒女,唯一的丈夫陸靖也早已在獄中。
而植物人需要的醫藥費龐大,這無意也是用另一種方式宣告了她的死刑。
下午,陸恩儀正在辦理后續手續,商執聿帶著安煙來了。
安煙似乎已經從昨天的驚嚇中恢復過來,一看到陸恩儀,就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當得知重癥監護室里躺著的,就是當初幫著丈夫陸靖拍下那些照片的徐桂芬后,安煙臉上立刻露出了義憤填膺的神色。
“什么?她就是你那個人面獸心的大伯父老婆?”她拔高了音調,引得走廊上的人紛紛側目,“恩儀,這種人你還管她做什么!讓她就在醫院里自生自滅好了!死了才好呢,一了百了!”
“你想想,她要是死了,你當年被傷害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不是嗎”
陸恩儀沒有說話。
她只是緩緩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抬起頭,沉沉地盯著安煙。
安煙被她看得心中一突,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擺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躲到了商執聿的身后,聲音委屈:“恩儀……你、你干嘛這么看著我,你好兇啊。”
商執聿皺了皺眉,對安煙說:“別說了。”
“我哪里說錯了?”安煙躲在他身后,聲音卻更大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這都是為了恩儀好啊!誰讓她當年被她那個大伯父……”
她的話沒有說完,卻故意將最關鍵的部分說了出來。
一瞬間,無數道混雜著同情、鄙夷和好奇的異樣目光投向陸恩儀。
就在這時,商衍過來了。
安煙看到商衍,非但沒有收斂,立刻又對商衍說:“商衍哥你來得正好,你快勸勸恩儀,也多照顧照顧她,她……”
“夠了!”
商執聿終于忍無可忍,他猛地轉身,對著安煙厲聲喝道:“你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