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渡直挺的站立著,目光看著遠方,卻無比的居高臨下,極具威嚴。
酈棠心中一橫,抓起雪中的匕首,目光堅韌道:“酈棠一人之過,與旁人無關。”
“噗——”
她狠狠的將匕首扎進了心口,血順著那一身縞素流下來,在冰雪中結成冰凌。
“九千歲若是還不能解氣,酈棠……還……還能……再……”
疼,疼得她直冒冷汗。
鮮血落下來的時候,她眼中的淚也跟著傾下,本就如紙一般潔白的臉,更加了無生機。
“倒是狠。”裴玄渡朝她投過去欣賞的目光,揮了揮手,讓底下的侍衛拿了藥來,給她吃了。
“若是還能跟上,本座便允了你。”
裴玄渡轉身回去,坐回了轎輦之中,他沒說話,便是不再追究。
那一隊威嚴的儀仗,踏過風雪,酈棠看著心口那一支匕首,劫后余生一般笑了,還好,還好。
還好她沒用太大的力氣,否則就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好!”
轎輦上的人微微掀開了簾子,遠遠的,只見她跟在身后。
裴府那墨色的大門,終于在雪地里為她而開。她第一次來到這里,第一次從這間看起來就令人膽寒心悸的府門進去。
剛進了門一個瘦弱的管家便來迎她,老管家看起來年紀格外的大,頭上都發白了,但是那眼神卻毫不空洞,反倒是格外有神。
他不是個普通人。
酈棠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這么覺得,能在裴府待著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人的。
“衣冠不整,也不好見九千歲,姑娘進來換身衣裳,身上的傷口也需得處理一下。”老管家談吐不凡,不卑不亢,走起路來也是步步生風,像是個有本事的人。
不過說起來也不奇怪,裴府出能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好,多謝。”
酈棠在管家的帶領之下去了一處別院,沐浴過后,由丫鬟上了藥,才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出了門去。
她在別院的時候,從丫鬟的口中得知了那位管家的身份。
那人是裴玄渡身邊跟了十幾年的老管家周福,表面確實是個管家,可是背地里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裴府上上下下,誰都有可能不是個普通人。
酈棠換了一身素色的白衣,沒有任何的點綴,但是她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