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棠攏了攏身上的銀白色斗篷,自找玲瓏去了。
“如今,銀子雖然找回來了,可到底還是缺了些什么。玲瓏,你與我一同去置辦一些東西吧。”
她本來也就沒什么東西,這東廂房更是空蕩蕩的,成婚的日子還沒有定,也不知是多久。但是她們到底要在這里住的,還是先置辦一些東西,最為妥當(dāng)。
否則她來這里做這些事情,就沒什么作用了。
玲瓏擔(dān)憂的望了望那雪蒙蒙的天:“夫人,外頭風(fēng)雪未歇,此時出門……”
長安的雪本來就下的很大,一場雪能下好久好久,地面上的積雪都是厚厚的一層,絲毫沒有要化開的意思。
酈棠目光投向門外的漫天飛雪,聲音低沉:“今日……是我生母的祭日。”
幼時的那一場風(fēng)雪比眼前更盛,周姨娘便是熬不過那年的寒冬病故的。
酈棠的生母周姨娘,生了一張美貌的臉。
那一日酈明遠吃醉了酒,便拉了她進房,之后更是懷上了酈棠,有了孩子便抬了姨娘。
只是從那以后,周姨娘不再讓酈明遠碰她一分一毫,酈明遠自然不悅,丟了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周姨娘產(chǎn)后身子一直弱,看在酈棠還小的份上,堅持了幾年,只是那一年的風(fēng)雪實在是太大,她堅持不住了,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小小的酈棠。
那時她不過三歲。
這些年若不是有長姐在身邊護著,怕是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想到這里,酈棠心中又是一陣庫苦澀。
玲瓏聞言,不再多勸,只給她撐著油紙傘默默跟上:“是,夫人。”
主仆二人踏著厚重的積雪前行,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然而漸漸的另一種更細微更迅捷的“沙沙”聲,自身后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混在風(fēng)雪之中,卻透著一股刻意的節(jié)奏。
酈棠腳步緩慢了些許,低聲道:“這腳步聲……不像是尋常布鞋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玲瓏凝神細聽,臉色肅然一變:“步履敏捷,落地有序,是訓(xùn)練有素的暗衛(wèi)!”
話音未落,一道裹挾著刺骨寒意的劍光,如同雷電一般,驟然撕裂風(fēng)雪,直刺向酈棠身后!
“夫人小心!”玲瓏厲喝一聲身形急轉(zhuǎn),手中的油紙傘輕輕一轉(zhuǎn),傘柄上的機關(guān)牽動了傘面,數(shù)十柄銀刀從傘面射出來。
玲瓏手腕一轉(zhuǎn),瞬間與數(shù)道黑影纏斗在一起。巷道狹小,劍光閃爍,人影翻飛。剎那間,飛沙走石,驚險異常。玲瓏以一敵眾,手中的油紙傘被舞出了數(shù)道劍花,她死死護在酈棠身旁。
“夫人快走!”玲瓏擋下一記殺招,急聲催促。
酈棠心知留下反倒是成了拖累,她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便向巷口急奔。身后的刺客緊追不舍,然而,沖出向口前方風(fēng)雪中赫然出現(xiàn)兩道持刀的黑影,截斷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