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清流回答得干脆。
“跟我走吧。”
她步入風雪,謝清流緊隨其后,一路行至靈堂。
酈月的棺槨靜置在靈堂中,周遭空寂無人,連守夜的丫鬟也蹤影全無。酈明遠昔日何等疼愛這長女,如今人死燈滅,便如棄子,連守靈也吝于踏足。
火盆里的紙錢灰燼早已冰冷無光,連一點火星子也未曾看見。
謝清流站在棺槨前,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啦啦地流下來。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離開。”
他說話語氣哽咽,眼前一片模糊,眼淚一點一點地落在了棺槨上。
酈月嫁入襄王府時,他恰好出去了,那時酈月將發簪交給他,他沒有在意過她言語中不對勁的地方。如今想到了才格外的懊悔,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走了,帶她遠走高飛也好過如今。
他甚至都不敢打開棺槨看一看。
“快些。”酈棠壓低了聲音催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藏進去,此刻酈府上下唯有此地最是安穩。”
她很不想,但是她知道這個人或許對長姐來說很重要。
畢竟他是長姐對她的唯一一個秘密。
無論如何,她都要護著長姐留下來的唯一遺產。
打開棺槨時,映入眼簾的是那一具千瘡百孔的尸體,謝清流翻身進去,用手撐著棺槨,盡量不靠近她。
他屏住呼吸,連眼淚都死死噙住,唯恐低落污了她的遺容。
酈棠合上了棺蓋,坐在旁邊一點一點地點燃了紙錢,她不知已經哭了許久,哭到現在,連眼淚都快落不下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玲瓏氣喘吁吁地奔入:“夫人,齊連城來了!”
酈棠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鎮定,一起在旁邊跪著往火盆里丟了一把紙錢。
“三小姐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她猜得沒錯,齊連城果然折返回來了。
“守靈。”酈棠實話實說道。
沉吟良久之后又補充了一句:“齊將軍這樣的人,怕是體會不到,失去一個最重要的人的心情,畢竟齊將軍孑然一身,無親無故。”
齊連城算是個孤兒,家中父母這很久之前就已經死了,他也沒有什么兄弟姐妹,齊家不過一個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