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也聽見了剛才那句。
“信,也不能全信。他若有心,怎會今日我受辱出宮才露面。”
姜繆目光冷淡,既沒在宋墨面前的慌張,也沒面對姜遲時的楚楚可憐。
天寒地凍,她讓賴嬤嬤等她時,定要在車廂里免得惹了風寒,賴嬤嬤總說不合規矩,但架不住她強硬。
今日那樣等在車外,她一眼便知道車里有旁人。
馬車上的慌亂和馬腳,就連傷口都是她故意讓宋墨瞧見的。
她本就要利用宋墨,在他面前示弱,露著馬腳和不易,勾著他的心軟。
想要復仇,就要培養自己的勢力親信。
京中人人看不起她,寸步難行。
但宋家不同,雖家主戰死,宋墨身殘,但多年積累的人脈和民心悍然不動。
不問朝政多年,還掌管軍機,有無數親信。
是能做她手中刀的最好選擇。
可宋墨這么直接送上來,倒讓她不敢相信。
剛才在大殿上,她的確只差一點想要拼死一試,和昏君同歸于盡!
可她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人又豈止他一人。
當年提議送她母親為質的皇后。
南楚。
那些埋伏在朝中,掏空姜國毫無作為的蛀蟲……
就連宋墨,也在其中。
若不是當年宋家目空一切。
若不是宋墨年少輕狂,勝了幾場就輕率浮躁,戰前醉酒摔下馬,導致軍心渙散。
那三十萬大軍對戰南楚區區五萬軍力,豈會大敗!
她母親豈會被送出去經受十幾年的凌辱!
這些人,這十多年的種種她都會一個個討回來!
胸前劇烈起伏,姜繆攥緊腕上的墜子平息著呼吸。
賴嬤嬤輕嘆一聲。
從懷里拿出蜜蠟封好的信。
“公主,云機寺那邊的回信送來了。”
姜繆迫不及待拆開,信筏上一個蒼勁有力的忍字。
下面的小篆寫著,緩緩圖之,一擊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