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冷香忽然凝滯了片刻,姜繆毫無察覺。
又歪著身子,俯下身子。
瑩瑩的雙眸比最亮的琉璃還要耀眼。
“宋墨,你說咱倆誰更可憐?”
宋墨目光不冷不熱,“可憐?”
“都是沒有父母相護,都是受人譏笑,唯一不同我從出生就沒經過一日好日子。
你則是從高高的云團跌落深淵,擁有再失去,和從未永遠,到底哪個更可憐。”
她面上也帶了淺淺紅霞,如海棠春睡,風情頓生,托著腮,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女憨態,只是緊鎖的眉頭依舊泛著愁苦。
宋墨渾身一顫。
下意識伸出手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卻被姜繆抓住他的手貼在臉上,觸手的溫度比那湯婆子還要熱。
讓他本該抽出手的動作如同被人點穴暫停。
宋墨垂下眼臉,眸下是她恬靜睡顏。
眸中某些情緒翻騰。
捂著唇又是一串咳嗽。
外面的雪壓斷了樹枝,傳來咔嚓一聲響,驚醒屋子里俯身的男子。
盯著帕子上的血,宋墨凄厲一笑,眉宇又重新恢復落寞。
毫不猶豫抽出手,冷聲下令。
“來人,送公主回自己住處。”
外面的人早就等候多時,目不斜視扛起姜繆就像扛著個麻袋就出了屋子。
把人扔在榻上,十五嫌棄地拍打著身上不存在的灰,冷冷輕嗤:“妖女!”
房門剛關上。
剛還醉酒的人這會睜開眼,眼底清明一片。
賴嬤嬤端水進來時,正看到姜繆擰著眉摸著額頭發呆。
“公主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