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我也是為了您,您不回信多傷人心啊。這么多年,我還沒見過您對哪個姑娘這么上心……”
“信,你過去了?”
宋墨不愿在聽,抬手打斷十五的話,眸子鎖著他,壓得人透不過氣。
“來的那晚,我就按過去壓在后山石臺下。這幾日我去看了,信被人拿走了。”
十五縮著腦袋,黑臉縮成一團,見宋墨盯著信不語,還以為他答應了,又傻呵呵的笑著,從衣柜里拿出件繡著竹影的袍子。
“我特意帶了這件,主子穿這件最是好看。”
“出去。”
宋墨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凝著怒氣。
捂著胸口直指著他,胸前劇烈起伏個不停。
十五這才反應過來,宋墨這是動了大氣,衣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剛想上前查看宋墨如何。
宋墨已經轉身不再看他:“夜里去后殿,你只備好好用的東西。也不必跟著了。我自己去。等回了京,你也不必再在我身邊伺候了。”
“主子!”
額頭滲出了汗,十五抿唇卻不敢開口求饒,他知道宋墨的性子,越是這時候狡辯,越引得他更加生氣,只得縮著脖子,關門出去。
……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姜繆就被宋墨房里一陣壓抑的悶哼止住腳步。
她側耳細聽,宋墨的房門虛掩著,縫隙里透出搖曳的燭火。
房間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夫君?”
屋里沒有人回應,姜繆心頭猛地一緊,匆匆推門而入。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房間里一片狼藉,藥碗碎在地上,黑色的藥汁濺在青灰色的地磚上,像一朵朵詭異的花。
宋墨蜷縮在床榻邊,玄色的中衣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
他的頭埋在臂彎里,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死死地摳著地面的青磚,留下幾道深深的劃痕。
“宋墨?”姜繆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宋墨猛的抬起頭,平日里深邃平靜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失去了焦距。
他看到姜繆,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那聲音不似人聲,倒像是受傷的野獸在暗夜中悲鳴,聽得姜繆心口發疼。
他忽然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手臂撞到床腳,發出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