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四爺也沒說啥,馬師傅手腳也不干凈,臨走還拿走了半桶白酒,告訴孫四爺記賬。
孫四爺還是那句話“拿著喝去吧,記啥賬記賬。”
回家第一件事,那必須得燒炕,我抱了一捆苞米該子燒熱水,馬師傅坐在炕頭上整個炕桌看書。
看啥書我不知道,但那書味道和下雨天的狗一樣腥。
馬師傅也牛逼,手指沾唾沫翻書,我都怕他舔中毒了。
看著馬師傅的樣子,我有點心疼,不是心疼他熬夜讀書,而是心疼他的家境,馬師傅家里窮的,白熾燈都用不上一百瓦的,還他娘的點燈看書,真有道啊。
馬師傅自言自語道:“為啥呢?”
我搭腔道:“咱睡覺吧,省點電。”
馬師傅根本不搭理我,就是看書,沒日沒夜地看,不知道他要找什么。
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快一個星期,在一天晚上,我剛上炕,馬師傅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笑道:“胡小醉,最近你見到了嗎?”
“沒呀。”
馬師傅聲調(diào)曲折地嗯了一聲道:“小子,你扯兩張黃紙,去院里燒一下。”
“干啥?”
我都懵了,大晚上讓我燒紙,招鬼啊。
“請狐仙下山啊。”
“那不應該上香嗎?”
“他媽的,一樣,讓你干啥你干啥得了。”
“咋一樣了,燒黃紙引鬼,燒香才請仙。”
馬師傅笑道:“對呀,你八字弱,燒點紙,鬼肯定來,鬼來了,胡小醉不得保護你嘛。”
我真生氣了,馬師傅這路子也太野了,我反駁道:“沒看過西游記啊,和妖怪比求雨那一段,神仙都有可能不在家呢,萬一胡小醉不在家呢,誰保護我。”
“他媽的。”馬師傅抄起了身邊的掃炕笤帚。
我立馬躲開,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柜子上面扯了幾張黃紙。
說到掃炕笤帚,我還得罵他幾句,這種掃炕笤帚是用高粱糜子扎的,這玩意一個能用好久,咱馬大師沒事就折一根笤帚棍摳牙,咱也不知道他牙窟窿有多大,那笤帚被他折的和狗啃的似的。
拿著黃紙來到院子中點燃,這玩意真他媽邪性,點的時候沒風,火一著就有風了。
幾張黃紙隨風都飄起來了,這要是給誰家柴火垛點著了,馬師傅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斷。
“你找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