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安恍惚地點頭,隨即意識到父親看不見,才沙啞地回答,“傅凌鶴他送云箏去的醫院,還不讓我跟著?!?/p>
墨沉楓知道現在跟墨時安無法溝通,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得回老宅找墨時安一趟,才能搞清楚狀況。
墨時安茫然地望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屏幕,頭痛得像要裂開。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去浴室洗把臉,卻一腳踢翻了地上的酒瓶。
玻璃碎裂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管家。
”少爺?您沒事吧?”老管家的聲音透著擔憂。
“滾!都滾開!”墨時安失控地吼道,隨即被自己聲音里的暴戾嚇了一跳。
他的情緒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控過。
門外腳步聲遲疑地遠去。
墨時安癱坐在地,背靠著床沿,手指插入發間。
太陽穴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像有人用錘子敲打他的顱骨。
墨時安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把手機關上,便煩躁的丟在了一旁。
他仰頭靠在床沿,喉結滾動,酒精灼燒著每一寸神經。
窗外的冬櫻花瓣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如同他此刻紊亂的心跳。
”少爺,您需要醒酒茶嗎?”管家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問道。
墨時安閉了閉眼,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云箏暈倒前那雙充滿震驚與痛苦的眼睛,胃里一陣翻涌。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沖向浴室,對著馬桶一陣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冷水拍在臉上時,他盯著鏡中那個雙眼通紅的男人,幾乎認不出自己。
領口沾著的血跡已經干涸,變成暗褐色,像一塊丑陋的傷疤。
“箏箏,對不起……”他喃喃自語,指腹摩挲著那片血跡。
他本可以循序漸進地告訴她真相,而不是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用那樣殘忍的方式揭穿她的身世。
樓下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
墨時安抹了把臉,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正好撞上推門而入的墨沉楓。
“爸……”他聲音嘶啞,有片刻的錯愕。
墨沉楓身上穿著家居服,腳上穿著拖鞋,一看就是匆忙趕過來的。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滿屋狼藉,最后定格在兒子襯衫上的血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