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點點頭,布滿皺紋的手穩穩端起茶杯。
茶水表面映出他渾濁卻依然銳利的眼睛,“傅凌鶴比你沉穩!”
傅凌鶴推門而入時,墨時安正站在水墨屏風旁。
兩人目光相撞,空氣中頓時劍拔弩張。
傅凌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單手插兜徑直走過墨時安身邊,西裝褲腿帶起一陣凌厲的風。
”墨老。”他微微頷首,姿態看似恭敬,眼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鋒芒。
陽光從他身后斜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長,卻又帶著壓迫。
老爺子抬眸看他,茶湯在杯中輕輕晃動,”坐吧。”
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紫檀木椅上的雕花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傅凌鶴從容落座,修長的手指接過老爺子親自斟的茶。
茶湯清透,映出他沉靜的眉眼。
”明天,我們就回a國了。”墨老爺子緩緩開口,指節輕叩檀木手杖,黃花梨木紋在陽光下泛著暗沉的金。
傅凌鶴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青瓷杯,釉色在他修長的指間流轉。
聞言只是抬了抬眉峰,薄唇碰了碰杯沿,喉結滾動間溢出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箏箏選擇了你,我們也尊重她的決定。”老爺子皺紋里嵌著嘆息。
傅凌鶴忽然將茶杯往茶幾上一擱,似笑非笑的看著老爺子。
骨瓷撞擊鋼化玻璃的脆響里,他交疊起長腿,西裝褲管繃出凌厲的折痕。
陽光從他身后的落地窗灌進來,將挺拔輪廓鍍上一層倨傲的金邊。
老爺子手杖重重杵地,”可若有一天你讓她受半分委屈……”
”墨老。”傅凌鶴突然打斷,指尖在膝頭輕點。
他掀眸時眼底沉著黑曜石般的光,唇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我太太好像還沒認你們?”
空氣驟然凝固。
老爺子攥著手杖的指節泛白。
傅凌鶴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手工西裝的每一道褶皺都透著矜貴的冷感。
他單手插兜俯視著老人,嗓音裹著冰棱般的笑意,”我和箏箏才是一個戶口本上的,我傅凌鶴的太太——”
尾音危險地上挑,”輪得到別人來教我怎么護?”
老爺子渾濁的瞳孔里,倒映著傅凌鶴轉身時飛揚的衣角,那背影囂張得連光影都為之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