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儀也沒有任何波動,他半點要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墨時安推開icu的門,腳步聲在消毒水味濃重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他走到云箏身后,醫用橡膠鞋底在地面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時間到了。”他聲音很輕,卻不容拒絕。
云箏的脊背明顯僵了一下,但仍舊固執地握著傅凌鶴的手不放。
她纖細的手指與傅凌鶴骨節分明的手形成鮮明對比,紗布上滲出的血跡在蒼白的肌膚上格外刺眼。
”再給我十分鐘。”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不自然的平靜。
墨時安看了眼監護儀,各項指標依舊平穩得令人心焦。
他伸手按住云箏的肩膀,感受到她單薄身軀下壓抑的顫抖,”你知道icu的探視規定。他現在的免疫力幾乎為零,任何感染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云箏心里。
她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惶恐,下意識松開了握著傅凌鶴的手。
”我……我沒消毒徹底嗎?”她慌亂地看向自己的手,聲音發顫,”我是不是”
墨時安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嚇到她了,連忙放柔語氣,”不是的,你做得很好。但icu的環境要求嚴格,我們必須把風險降到最低。”
云箏的指尖懸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讓墨時安喉頭發緊。
她緩緩收回手,慢慢站起身,雙腿因為久坐而發麻,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好,我出去。”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卻讓墨時安松了口氣。
轉身時,云箏的衣角擦過病床護欄,發出細微的聲響。
云箏突然停住,回頭深深望了傅凌鶴一眼,滿是不舍。
墨時安輕輕扶住她的肩膀,”走吧。”
走廊的燈光比icu里明亮許多,刺得云箏眼睛發疼。
她機械地跟著墨時安走向更衣室,卻在拐角處突然踉蹌了一下。
”小心!”墨時安一把扶住她,這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你需要休息。”
云箏搖搖頭,自己站穩,”我沒事。”
更衣室的門關上時,她終于支撐不住,額頭抵在冰冷的金屬柜門上,無聲地落下了眼淚。
云箏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她需要獨自面對這一切。
現在的她只能著急的等著,什么都做不了。
“叩叩叩~”更衣室門口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