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機械地刷著牙,目光卻不斷瞥向墻上的掛鐘——8:15。
洗漱完畢,云箏隨手抓起皮筋將長發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耳際也顧不上整理。
回到桌前,她強迫自己坐下,舀了一勺海鮮粥送入口中,蝦仁的鮮甜在舌尖化開,可她依舊還是嘗不出半分滋味。
每一口吞咽都像是在完成任務。
她一邊吃一邊盯著智能手表的時間,8:45的時候她便立刻放下半碗沒吃完的粥,往會議室走去。
走廊的消毒水味比清晨更濃了些。
云箏快步穿過長廊,走進a3辦公室。
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白大褂,投影儀正播放著傅凌鶴最新的腦部ct影像。
史密斯醫生站在屏幕前,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
”云小姐。”他朝云箏點頭示意,”傅先生的恢復還是不錯的,但是顱內的血塊暫時還沒有消散的跡象。”
云箏的呼吸一滯,有些茫然的看向醫生,“所以……會影響他蘇醒的時間嗎?”
史密斯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謹慎,“的確有可能會影響他蘇醒的時間,不過因人而異,每個人的恢復情況都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云箏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深吸一口氣,直視著史密斯醫生的眼睛,聲音輕卻堅定,”最壞的情況是什么?”
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史密斯醫生調整了下投影儀,調出另一組腦部掃描圖。
紅色標記區域在灰白影像中顯得格外刺眼。
”血塊壓迫到了邊緣系統。”他激光筆的紅點停在顳葉附近,”如果72小時內沒有明顯吸收”
他頓了頓,”我們可能需要進行開顱手術。”
云箏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椅子。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耳邊嗡嗡作響。
”成功率?”她聽見自己機械地問。
”65到70。”史密斯醫生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但云小姐,目前傅先生各項指標顯示血塊正在緩慢吸收,我剛說的是最壞情況。”
投影儀發出細微的電流聲。
云箏盯著那片紅色區域,喉嚨發緊,”如果手術……會有什么后遺癥?”
”語言功能區可能會受影響。”另一位年長的醫生接話,”但史密斯團隊研發的微創技術可以把損傷降到最低。”
云箏沒有說話,只是盯著ct影像上那片陰影,突然問,”他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